年终答卷|张二冬:自然造化的馈赠,总能让人有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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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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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一年,您过得好吗?

这是继2021、2022之后,《天天副刊》连续第三年推出自己的年终问卷。

2023,这个世界动荡不安,多地的黎民至今仍在炮火下挣扎求生。岁末年初,我们当如何保持内在的宁静与定力?在回顾、总结、道别之后,我们又该如何展望、求索、启程?

《天天副刊》期待,以这九个简单的问题和若干诚恳的回答,共同记录这个时代行进的步履,还有你我内心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答卷人

张二冬 写作者。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油画系。曾出版散文集《借山而居》《鹅》《山居七年》,现居西安终南山。

1

如果用三个关键词来记录2023年,您会选择哪三个?为什么?

张二冬:群魔乱舞、众神复活、众神归位。

短视频时代有种末法时代、群魔乱舞的即视感,本质上是因为话语权的去中心化,历史上大多时间里,主流舆论都是5%人数的官方和精英阶层在参与主导,只是到了今天,突然被95%的民间底层,开始通过短视频,强行参与着价值评判,表达审美表达观点——

没观众了,全是评委,所以才看起来又分裂又混乱。

人对这个世界的判断和理解,都是信息造就的,世界结构的改变来自话语权结构的改变。新技术颠覆了旧的秩序,新秩序还没形成,所以必然是要经历一段混乱,人类才能归纳出新的秩序,历史有历史的规律,一切群魔乱舞过后,都是众神归位。

2

在这一年,您闯过的最大难关是什么?您的内心在保持“战略定力”方面有什么心得愿意分享?

张二冬:历史是大河,我们个人如水滴,被裹挟着,在大河里奔流;河有平缓细流的时候,也有疾速奔流的时候,个人在其中,难免不会被大环境影响,更何况大河折转,水势汹汹的时候。

新的历史环境里该如何自处,如何坚定信心,是我今年反思最多的问题。

心得,就是对“人”的信心。

3

2023年,有没有一段亲身经历,曾带给您温暖和感动,让您很难忘、很受鼓舞?

张二冬:就在今早,我出去喂狗,一开门,大雪漫山,整个世界都被冰雪反射的光笼罩,bulingbuling的,一时间,如梦如幻,然后在外面玩了很久才回屋。

自然造化的馈赠,总能让人有满足感。

4

2023年,哪一种“全新事物”进入了您的生活?给您带来什么变化?

张二冬:真正开始考虑正儿八经,去剪点小视频吧。因为,到了今天,对于表达来说,仅仅只是文字,是远远不够的,人们接受信息的习惯在进化,表达者的语言能力也需要进化。这个时代对表达者要求是很高的,文本、绘画、音乐、影像、装置、空间等等,都必须通一点,这样不同的表达需求就可以有不同的应用工具来使用,如果只会一种,在这个时代就会显得很吃亏——因为当代性,其实是语言的当代性。

5

这一年,会有一些作品(无论是书、影视剧、综艺、展览,还是短视频、网课……)给您留下较深印象,您会选哪一个分享给大家?理由是什么?

张二冬:六月份看了欧阳春的个展,《空谷幽兰》。欧阳在画画时,平均每天6个小时以上在绘画状态里,由于画尺度比较大,在画画的时候就需要退后到一个可观全局的距离,去把握整体和局部的关系,这导致一个在屋里画画的人,只是做着画画这件事,就把有氧运动做了,好玩吧?

6

这一年您个人完成的最满意的一件事是什么?

张二冬:绘画的状态,进入第三个阶段。就绘画作为表达工具而言,我对绘画的认识,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上学的时候,那个时候对绘画的理解,就是用叙事的方式表达一些很直接的观点,就比如说你想表达孤独,然后你就画个人在一个孤岛上之类的,很直白,就是在用图像叙事,你一看就知道他在表达什么,很幼稚。这个时期的绘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都是些很青春期的思考碎片。

第二个阶段,是毕业后几年,开始用绘画表达审美,比如说我画一个树根,是因为它“有点像什么,但又不像什么”的那种似像非像的美感,以及它自身的色彩、线条的节奏和那种独属于木头的质感。比如画那些西红柿时,想要表达的其实是它颜色变化的丰富性、造型的韵律以及作为一个西红柿,在你观看时,那种自然造化的灵动。所以在这个阶段,其实是在表达审美的视角,造型、颜色、质感、韵律等。但第二个阶段的绘画,是没有过程的,还是在追求绘画结果。

到了第三个阶段,也就是今年,突然就意识到,绘画最大的意义,并非绘画结果,而就在“绘画”这个行为里。这个时候,你就发现,在那一刻,你的笔似乎成了一种法器,心性、情绪、审美趣味,都能通过绘画传达出去。

7

有得有失,人生才真实、圆满。2023年,你哪一项“失去”最是刻骨铭心?

张二冬:时间,2023,我36了,山上住了十年,眨眼间。

8

年头岁尾,如果有一番话一直想说给某个人却始终未曾说出口,它是什么?对谁?

张二冬 :好像没有。

9

“我们的目标,归根到底就是让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2024年,您个人在“过上更好的日子”方面,无论精神、身体还是物质,有哪三条优先的小目标、flag?

张二冬:希望今年能早点把新书写完,然后就能定下心来,多画点画。写作比较内耗,画画还是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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