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6日凌晨，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王派艺术”创始人王文娟在上海华东医院逝世，享年95岁。

8月5日凌晨，越剧名家茅威涛在嵊州参与央视《角儿来了》越剧115周年特别录制时，还和参与录制的艺术家聊到王文娟和徐玉兰老师的《红楼梦》，以及她们在抗美援朝时的故事。“结果今天凌晨就传来王文娟老师去世的消息，真的是非常感慨。我们这代演员可以说都是看着越剧《红楼梦》‘入坑’的，王文娟老师在我们心中真的就是永远的林妹妹，是女神一样的存在。”茅威涛告诉北青-北京头条记者。

茅威涛还回忆，“早年间，每次去嵊州参加活动，都会住在嵊州宾馆。那个时候，前辈艺术家们都还健在。这些年很少住在这里了，但这次又回到这个宾馆，才发现那些前辈们都已经不在了，而我们这代人也成了‘前辈’。对于生命的轮回特别有感触。”

2010年，嵊州越剧学校落成典礼上，茅威涛和王文娟作为不同年代的代表做了发言，“那时她虽然已经84岁了，但身体健朗得不得了。去年网上还流传着王文娟老师非常诙谐的段子，比如她嘱咐身边的人，不要把自己的生图发出来，美图秀秀一下再发出去；平时还会和女儿撒娇，说你们这不让吃那不让吃，麻将也不让搓，这么管着我，我能长命百岁吗！王文娟老师的性格其实非常的豁达幽默，一点都不像林黛玉。她和孙道临老师是一中一西，我有的时候会学他们两个人说话，有一次孙老师还说，小茅，听说你又在学我们。孙道临老师还曾经邀请我在他的剧中出演年轻时的宋庆龄。不过由于团里有演出任务，没能有机会和孙老师一起演戏。”

多年前，王文娟和徐玉兰曾承包过红楼剧团，独立于体制外，需要自负盈亏。后来茅威涛当了浙江小百花的团长，王文娟曾经跟她说，“团长不好当，不过你干得还不错。”而她最让茅威涛受益的一句话便是“演戏复杂一点，做人简单一点”，“我亲耳听到过王文娟老师跟我们说过这句话，她是越剧界的性格演员，很会塑造人物，不管是林黛玉、春香、武则天，还是孟丽君，特别是在一出戏中分别饰演小姐和鲤鱼精，表演都非常传神。后来我也是这样，演戏上算是有洁癖的，但是做人很大条。”

还有一个细节就是，浙江小百花有两位王文娟老师的弟子，“在和我同时代的洪瑛的拜师仪式上，我是团长，原本要致辞，我还没有说话，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王老师说，又不是你拜师，你哭什么？我真的是被梨园行里那种敬畏和对传统的敬重所感染。一叩头就有DNA和基因了，那一瞬间，特别感动。”

茅威涛最遗憾的是，由于身体原因，王文娟没能来到位于杭州的越剧专属剧场——蝴蝶剧院，“她在90岁的时候还思路、口齿清晰，步伐健朗，但前年剧院落成后，她却一直没能有机会来看看。不过让我觉得欣慰的是，她们这一代艺术家可以在天上唱越剧了。”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编辑/贺梦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