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1日,第七届宝珀理想国文学奖颁奖典礼在北京举行。青年作家魏思孝凭作品《土广寸木》摘得首奖。这一奖项由瑞士高级制表品牌宝珀BLANCPAIN与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出版品牌理想国联合发起,旨在创立兼具公正、专业、持久性与国际对话能力的文学奖。
本届文学奖主题为“原创文学的原创性在哪里?”藉由这一追问,探讨在信息茧房与大数据的包围中,在人工智能兴起的当下,人之所以为人,所具有的独一无二的生命体验与创造性。由陈冲、骆以军、双雪涛、许子东、张定浩(按名字首字母排序)组成的当届评委团,经过激烈讨论,最终评选出魏思孝作为首奖得主。斯沃琪集团中国管理委员会成员、宝珀中国区副总裁廖信嘉先生,理想国、看理想创始人刘瑞琳女士与评委代表许子东共同为其颁发奖杯。文学奖委员会授予魏思孝由宝珀提供的三十万元人民币奖金,以及宝珀经典V系列腕表一枚。
斯沃琪集团中国管理委员会成员、宝珀中国区副总裁廖信嘉,理想国、看理想创始人刘瑞琳女士与评委代表许子东为首奖得主魏思孝颁奖
此次入围决名单的五位作者大头马、顾湘、童末、魏思孝、郑小驴(按名字首字母排序),均获得由廖信嘉先生和刘瑞琳女士共同颁发的宝珀青年挚友奖及决选入围作品证书。除魏思孝获得首奖奖金外,其他四位入围作者均获得由宝珀提供的两万元人民币润笔费,以鼓励青年作家持续创作。“宝珀青年挚友”是一种身份,也是一种互相认可。它代表宝珀欣赏鼓励青年才俊,也代表青年才俊理解认同宝珀的品牌价值观。
廖信嘉先生与刘瑞琳女士为决名单作者颁奖
许子东代表评委团致首奖颁奖词:“以村庄而非一个人物一个事件为主题,采用细密写实主义手法继承《生死场》的传统。在空间上深化发展了中国乡土文学主流,在时间上则不仅写前几十年《活着》《平凡的世界》时代的农民叙事,而是‘与时俱进’描写农村的新气象:拖拉机收玉米、庄稼人上社媒、乡镇竞选、农民疗养院。在农村的变化中反省其中的不变,即费孝通《乡土中国》中的血缘、家族为半径的人际关系网。”
青年作家魏思孝表示在得奖的一刻,才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宠辱不惊,他说:“在我心目中有三个重要的文学奖,一个是诺贝尔奖,一个是布克奖,还有一个就是宝珀理想国文学奖。因为我确实挺焦虑是否能得到这个奖,我还总是做梦,初名单没公布的时候,梦到没进初名单;决名单没公布的时候,梦到没进决名单;但从来没梦到自己能得奖。我觉得判断一个文学奖重不重要,不是看这个文学奖已经存在的时候,而是要设想如果没有这个文学奖,会是什么样子?我觉得宝珀理想国文学奖走到第七届,对我们年轻的写作者来说,是给了我们一个舞台。所以,感谢宝珀,感谢理想国,同时更要感谢五位评委老师,他们做了非常激烈的讨论之后,选择了我,我只能说今天比较幸运。接下来要感谢我的母亲,感谢我的妻子和女儿,感谢这么多年支持我的朋友,最后要感谢这本书的责编黄盼盼。”
斯沃琪集团中国管理委员会成员、宝珀中国区副总裁廖信嘉先生致辞:“瑞士制表的原创标准有两个:一是腕表的设计、研发、组装、测试要在瑞士;二是机芯必须在瑞士完成,且60%以上的价值来自瑞士。这个标准曾受到宝珀CEO马克·海耶克的质疑,另外40%在哪?宝珀一直坚持100%瑞士原产高级制表的标准。
原创是文学严肃性的标准之一,但优秀作品不仅应该有原创性和写作技巧,还要有作者独特的情感、个性、视野和格局,从而形成完整的个人风格。优秀的腕表也一样,必须有独特性、差异化和一眼即识的特征。不用看到表盘全貌,只看到镂空柳叶针、收腰立体刻度、经典双圆表圈,就知道这是宝珀。
我们还要问自己:我是谁?我给世界带来什么、有什么思考和什么样的价值观?已走过近三个世纪的宝珀对这几个问题有清晰的答案:坚持做瑞士原创的高级制表,坚持做有价值的创新,无论时尚如何变换,坚持自己的特殊性。我们坚持该有的坚持,因为相信:坚持,让时间更有价值。”
理想国、看理想的创始人刘瑞琳女士向大家介绍了本届宝珀理想国文学奖参选情况、评委团成员、文学奖的理念及流程。这届宝珀理想国文学奖的参选作品共115部,为历届最多,数量首次超过百部。“虽然评委老师们工作得非常辛苦,但大家的热情参与确实令我们备受鼓舞,每一位写作者及其作品,都意味着某种新的可能性。文学是行路,不是比赛,文学奖是一个大型文学批评现场,而不只是发布一个获奖结果而已。由于我们的高标准、严要求,评委邀请的工作越来越困难,但请大家放心,我们还是会坚持每年换新评委阵容。双雪涛是第三届宝珀理想国文学奖的得主,这也是第一次由文学奖获奖者出任评委。我们坚持每一年都提出不同的主题,包括我们每年的评委论坛,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和大家一起开展年度文学观察和文学批评。今年开启了前采现场,邀请青年创作者也是对宝珀理想国文学奖一直非常关注的贾行家老师,对评委、入围者、主办方轮番采访交流,希望有更多线上读者能实时观察和了解文学奖的不同侧面和丰富生态。文学奖有时,而文学无穷。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我们愿与诸位作家、评论家、读者朋友们继续一路前行。”
入围作者分享创作经验
大头马调侃自己为了写作不断去体验不同的职业,已经作为“中国青年不上班代言人”而为人所知。“坚持不上班”的十年里,她去刑警队待了三年,去红山动物园待过一年,去南极跑过马拉松.......而因为从小到大都爱玩游戏,大头马自然而然就把“游戏”作为了自己写作的素材,“其实《国王的游戏》里只有4篇小说背景与游戏有关”,对于评论者侧重“游戏”要素,大头马认为,“(评论者)总是要为作品找到一些意义或者发明一些概念,我不觉得冒犯到我。”《国王的游戏》之后,大头马下一部作品的主角,小时候是职业乒乓球球员,她也在为此学乒乓球。
顾湘坦言自己对写作并没有企图心,也没有什么写作计划,只是记录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回顾创作《老实好人》的过程,顾湘在“写的时候,也没有想好它们是一个整体,我只是碰到了一件事情,可能特别打动我,我就很想写下来。”她所写的,就是我们身边那些熟悉的普普通通的人,“他们可能像我一样,也没有雄心壮志,可能也处在混日子的状态中,但是也许他有一点点自己小的追求跟坚持,或者是乐趣吧。”
《大地中心的人》是童末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作品在时空框架上参考了上世纪20~30年代的中国西南山地凉山地区。不过其真正的创作起点,在童末看来,是“一种不满的情感”,一种“一直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比如人处于一种困境之后,还能不能有一种自由去离开这个困境?如果他有这个冲动的话,又如何实现它?“开始准备写的时候,你不知道这本书会不会有人喜欢,但是你就是找到了一种合适的形态和一种语气,你就开始了。”
关于创作动机,魏思孝认为,“《土广寸木》就是对村庄的一个拆解。村庄看上去千篇一律,你不知道那里边的人是怎样生存、生活的。可能读者阅读我这部小说之后,能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生活、怎么死去的,这可能是我写作的初衷。”另外,魏思孝在《土广寸木》里做了新的尝试,“过去总是尽量站在客观、克制的角度,但是后来想想,其实写得不尽兴,没有把自己完全作为村庄的一分子代入进去”,更重要的是,魏思孝还希望能写一下自己的母亲,“我觉得她是既普通但又特别有顽强生命力的中国的农村妇女。虽然读起来像非虚构,但是写作的时候,肯定不是按照非虚构去写的。”
郑小驴从2007年开始写作,到现在已经接近20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文学像一场马拉松,而郑小驴则是“一个文学的长跑者”,“我必须保持我的节奏,保持我的体能,有一个超强的意志力,不然的话,肯定不能跑到终点。真正的竞争者就是我自己。”《南方巴赫》作为短篇小说集,表面上看上去没有统一的主题,但其实它统摄在了“每一个人都是一座巴别塔”之下,“生活中人与人之间有很多的误解,有很多很多渺小的、不可言语的东西,很难走到彼此的内心当中来。”
评委分享评奖感受
五位评委分享了今年审读的感受,并逐一点评了五部决名单入围作品。
第七届宝珀理想国文学奖评委对谈
陈冲以视频的方式参与评委论坛。她提到,自己在阅读参选作品的过程中,频频感受到触动和震撼。《大地中心的人》是一部雄心勃勃、气势磅礴的史诗,童末用流利、朴素、诗性的文字开辟出一片介乎于神话与历史之间的天地。书中的凉山成了世界的缩影,人类被盲目的欲望和仇恨所虏,又无休止的循环。《土广寸木》作者对那片土地怀有深厚的了解和感情,却毫不煽情,用最朴素、慈悲和幽默的语气精准地描写了一个个村民的生活,让我们感受到极其强烈的难以言表的情感和情绪,再由这幅众生相折射出时代和社会。《老实好人》把聚光灯照到了社会舞台边缘的群众演员身上,并以独特敏锐的目光,在最日常的事件中看到了某种浪漫和人性的光辉。《南方巴赫》中的每个故事,进程一环紧扣一环,充满玄妙和张力。作者揭开了人物的层层面纱,发现他们隐匿的欲望和挣扎、迷茫和困境,让我们看到每个人都是一座巴别塔,互相充满了误解、暧昧、绝望。《国王的游戏》题材和形式别具一格,语言简单干练,仿佛无性别。作者既有年轻人的青春之气,也有非常成熟的深沉的思维,她所关心的主题很宽广多元,表达随心所欲,天马行空。
第七届宝珀理想国文学奖评委对谈
张定浩认为,文学没有固定的标准,评委自身的阅读经验和生命体验构成了评选标准。写作者要创造两个世界,一是他所描写的世界,二是自身携带的世界。作为文学评论家,他对后者更感兴趣。入围决名单,证明作品已经足够优秀,但并不代表完美。张定浩在现场也指出了五部作品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国王的游戏》中的游戏精神是艺术精神中最珍贵的部分。但是游戏是否值得重新再玩,过程中是否存在bug,是值得考虑的,小说亦如此。《老实好人》中第一人称的“我”,不是社会学意义上的“我”,也不是私小说里的“我”,是从一个遥远星辰看到的地球上那个小小的“我”,“我”就是我们所有人,她写出了普通人身上的健全的灵魂;第三人称写的《下沉》相对弱了一些,同时,这部小说集是所有作品的结集,具有风险性,陌生的读者不一定能接受两三页和十几页的作品夹杂在一起。《大地中心的人》,童末用三言两语就将读者带入新的世界,并用新的语言来介绍这个世界,但是后半部分新世界和旧世界合拢,就开始变得混乱。《土广寸木》跟这个时代的乡村写作不一样,但是会陷入自我重复,结构、语言可以更多变化。《南方巴赫》写出了和作者自身生命经验完全不同的经验,小说家是谎言制造家,但是制造谎言需要耐心,小说后半部分耐心有些丧失了。
骆以军回想自己几个月来,阅读上百部参选作品,痛苦但又感动。《大地中心的人》中很多破碎梦境一般的情节和诗句一样的句子,作者开发某一种秘境、某一页文字的努力,令人落泪。《国王的游戏》像在某个图书馆找出来的博尔赫斯没有出版的草稿,第一次看到这种完全悬空的中文小说。如果自己七八年前读到《南方巴赫》,会摔酒杯跟郑小驴结拜,小说集中《南方巴赫》《一屋子的敌人》有自己写不出来的精密、精准。顾湘《老实好人》的写作宛如童话师,创造出同辈人痛苦的形态和状态。魏思孝的小说《土广寸木》显示出梵高早期画作的那种对农民浓烈的爱,用绘画中基本的素描耐心描绘农民的细微神态。他的乡村书写,与无论是台湾还是莫言、余华、贾平凹的乡土文学传统都不同:人被绑在残破的大地上——跳舞的,拜坟的,老付,神婆,是老勃鲁盖尔农村画那样不可思议的美。
双雪涛认为我们在这种大环境下,此刻仍然在热烈地谈论文学,令人感动。在上百部作品中,有相当数量的作品已经形成了独特的个人风格,并能成熟地表达自己对文学和世界的看法。人类学是《大地中心的人》的壳子,去掉这个壳子的作品仍能给人带来很大的阅读快感,自己也很钦佩童末能将功课和作品结合得这么好,同时稳定性很高。《土广寸木》将当代性与乡村书写很好地结合,保留了自己独特的创作个性,在文学这条窄路上不断锤炼。郑小驴是他早期就很喜欢的作者,《南方巴赫》这本小说集显示出小驴很大的变化:存在很多类型的元素、速度的提升、对生活碎片的攫取。华语文学很多时候强调写实,而《国王的游戏》是一种珍贵的尝试,跳出了意义的监牢,有了自己独特的美学。《老实好人》是参选作品中的语言最好的,有自己内在的节奏和语言的美感。顾湘对自己笔下的叙事者有一种轻微的厌恶,但是作品整体又呈现出温情。作品创作时间横跨几年,但是整体风格很稳定,说明她已经是很成熟的创作者。
许子东谈了五部作品令他印象深刻的细节。《南方巴赫》印象最深的是那批失控了在街上滚下来的轮胎,意象兼具写实与象征;《大地中心的人》的作者童末在城市中写作,但是写得比《尘埃落定》更像藏区,想象力很丰富;《国王的游戏》中《幻听音乐史》的指挥家,指挥了一个小时,满脸泪水,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听众最后才抗议——越假的东西要在细节上磨得越真,假才有意义。《老实好人》的语言在朴素与规范之下,有很多对人生复杂的理解。《土广寸木》中,“我”与母亲老付的一段对话:我跟老付说,要到北京去开会了。老付问,玉米还没收完呢你开什么会啊?我说可以住好的酒店啊,还可以看到中央电视台。老付问,那管什么用?我只好说,还有钱。老付就说,有钱,有钱那就去——无论如何都要有钱。
宝珀理想国文学奖介绍
宝珀理想国文学奖由瑞士高级制表品牌BLANCPAIN宝珀与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出版品牌理想国共同发起,是华语文学领域首个为发掘和鼓励45周岁以下的优秀青年作家,由商业品牌与出版机构联合创立的奖项。公正、权威、专业是宝珀理想国文学奖诞生时确立,并将一以贯之的原则。
青年的参与和活跃度永远是决定该行业是否有前途的重要标志。在文学创作领域,有才华的青年作家需要一个机遇,文学出版平台需要发掘有潜力的作者,吸引更多人关注和参与。当代经典作家中,许多人在青年时期被发掘和认可,青年文学奖对他们意义非凡。如奈保尔、库切和石黑一雄都曾获“布克奖”荣誉,并于成熟期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日本的重要作家如远藤周作、大江健三郎和村上龙也曾在青年时期获得“芥川奖”肯定。在今天这个世界里,对青年作家而言,文学写作乃是一条孤独而漫长的路,这一文学奖项衷心期盼寻找一笔一划如手艺人般炼字的未来希望。
作为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出版品牌,理想国一直致力于发掘中文世界最好的书写者,赋予有思想的文字以有尊严的出版,想象书籍的另一种可能。木心、白先勇、张大春、唐诺……这些作家的文字历久弥新,滋养了一代又一代读者的精神宇宙。理想国坚持出版时间长河中的文学经典,同时又汇集当下最具活力和思考力的青年作家群,他们以多元的写作、开放的见解关怀眼下人类的处境。值得追求的文学总是在外边,理想的文学总是在向外拓展,扩宽边界——这是理想国的文学态度。
在Logo上拥有Manufacture de Haute Horlogerie(MDHH,高级制表)身份印记,宝珀是一个真正的高级制表品牌。对“经典时计的缔造者”宝珀而言,制表与写作一样,源自恒久不变的爱。1735年注册成立,带领制表业进入品牌时代。289年时间,经历岁月变迁与历史上的种种选择,宝珀始终坚持只做机械表的品牌信念,坚持不做第二等级腕表的可贵准则,将高级制表奉为永恒至爱。这种爱与作者们对文学的坚持,对创作出经典作品的追求一样,拥有相同的出发点。往时间纵深行进,以文学,做时间的延长线——这是宝珀的文学态度。
编辑/韩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