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4日，北京市十六届人大二次会议新闻中心举行第二场新闻发布会，聚焦“着力增进民生福祉”主题。北京市委教育工委副书记、市教委主任李奕在介绍2024年首都教育系统将重点推进的工作时提到，北京市将积极构建托幼一体化工作体系，支持有意愿且符合条件的幼儿园参加2-3岁幼儿托育服务，依托优质园开展托幼一体化试点。

关于下一步支持幼儿园办2-3岁幼儿托班的工作计划，李奕表示，今后将更加关注统筹资源，特别是根据学龄人口的变化趋势，最大限度地利用现有资源，为托育做好保障。在此基础上，指导各区进一步利用学前学位的转化提供托位供给。

一边是普惠托育资源紧张，一边是幼儿园随适龄幼儿减少“学位剩余”，有部分幼儿园因此关门。既发展普惠托育，又应对幼儿园生源减少的合适办法，就是推进托幼一体化。把学前教育“多出来”的学位提供给托育，由幼儿园招收2-3岁幼儿，甚至年龄更小的1-2岁幼儿。

推进托幼一体化，必须解决两大现实问题。一是要加强部门合作，破除条块分割，强化统筹；二是必须把幼儿园招收3岁以下幼儿，纳入财政预算，参照招收3-6岁幼儿，保障生均经费，并提高幼儿园的师幼比。从长远看，要把托幼一体化作为发展普惠学前教育与托育的基本政策。

北京市教育部门负责人提到“更加关注资源统筹”是有所指的。早在2021年，《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就提出，鼓励有条件的幼儿园招收2-3岁幼儿。2022年，北京市委市政府出台《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实施方案》）提出，稳妥有序落实三孩生育政策，加强人口监测和形势分析，鼓励和支持有条件的幼儿园开设托班招收2至3岁幼儿，提供托育服务。

据媒体报道，北京的学前教育在2020年之前是“一园难求”，而从2021年开始，有的幼儿园就面临“一孩难求”，仅朝阳区一个区，就有136家幼儿园有空缺学位，其中一些幼儿园甚至还剩下上百个学位。可以说，很多幼儿园已有条件合招收2—3岁幼儿园，只需对场地按托育要求进行适当改建，以及对幼师、保育员进行开展托育的培训。

但是，推进托幼一体化在现实中存在统筹不够的问题。原因在于，按职能分工，3-6学前教育由教育部门负责，教育部门主要关注学前教育的毛入园率与普惠率，3岁以下幼儿的托育，则主要由卫健部门负责。为此，教育部门主要考虑学前教育发展规划，卫健部门主要考虑托育发展规划，两者缺乏有效统筹。在学前教育学位资源紧张的情况下，各自负责分管领域问题还不大，而在学前教育学位出现“多余”的情况下，就必须统筹考虑了。

“支持有意愿且有条件的幼儿园招2-3岁幼儿”涉及另一个问题，即如何提高生均拨款，加大对民办幼儿园招2-3岁幼儿的扶持力度。面对幼儿减少，发展学前教育的一个选择是，提高幼儿园建设标准，降低幼儿园班额，提高师幼比，推进幼儿园小园小班建设。但是，这需要提高对幼儿园的生均拨款。对于民办普惠园来说，如果不提高保教费收费标准，政府生均拨款也不提高，幼儿减少必然意味着收入减少，教师待遇下降，办学难以为继。在这种情况下，有的民办园就会选择终止办园、退出。

如果出现大量幼儿园关门、退出，这对发展学前教育并不利，有的幼儿上幼儿园会更远。这要求有前瞻性的发展规划，在适龄幼儿减少的情况下，进一步加大对学前教育、托育的投入，如将学前教育生均拨款提高一倍，托育参照学前教育拨款。

北京在发展普惠学前教育时，采取的就是加大投入保障的方式。2019年，为发展普惠学前教育，北京建立起了普惠性学前教育投入保障机制，对于普惠性幼儿园，无论公办、民办，政府的生均补助标准是一样的，家长缴纳的学费是一样的，实现了办园标准统一、财政补助统一、收费标准统一、教师待遇统一。

这同样适合推进托幼一体化，要对标建设高质量、普遍学前教育、托育，确定新的学前教育、托育建设标准和生均经费标准。这不但可最大限度用好现有资源，有效推进托幼一体化，而且会全面提高学前教育、托育的质量，减轻家庭的养育、教育成本，推进构建生育友好型社会。

文/熊丙奇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