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13日,马斯克被《时代》周刊评为“2021年度人物”。
《时代》杂志在封面文章中这样评价马斯克:“作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他没有房子,近期还在不停的抛售股票。他将卫星送入太空,他充分利用太阳能,他驾驶着一辆自己制造的汽车,不需要汽油,甚至也不需要司机。他的一句话能引起整个股市的上蹿下跳,他拥有大批粉丝,每一句话都被粉丝奉为圭臬。当他在地球驰骋的时候也梦想着火星,他的方下颌上显露着着不屈不挠、志在必得。”
新能源、太空探索、脑机接口、Chat GPT ……这些围绕在我们日常生活又关乎着人类未来的每一个领域,都有他的身影。埃隆·马斯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艾萨克森所作的《埃隆·马斯克传》里,我们将得以全景式地窥见马斯克的人生。
“逆境塑造了我”
埃隆·马斯克的童年在南非度过,他经受过切肤之痛,所以也学会了如何在痛苦中生存。
三岁的时候,由于他表现出了对知识强烈的好奇心,所以他的妈妈想让他提前去幼儿园上学,不过那个时候马斯克太小了,所以当地的校长建议让他晚一年入学,再融入集体生活就没那么困难了。但在妈妈看来,除了自己之外,埃隆也得学着跟别人说话,和别人交朋友。所以,她说服了校长将埃隆送进了学校。
可他并没有在班级里交到朋友。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是班里年龄最小、个子最矮,却最聪明的那个孩子,所以大家都不怎么喜欢他。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书,完全不会和别人打交道,所以很快就被学校的小混混盯上了,他们经常殴打他,尤其是打他的脸。当再次回忆起这段经历时,他在《埃隆·马斯克传》里讲述道,“你要是没被人打过鼻子,你就不知道这种欺凌会对你的一生造成怎样的影响。”
《埃隆·马斯克传》 中信出版集团出版
12岁那年,他乘坐大巴来到一个名叫“野外学校”的地方,美名其曰是开展一场野外生存训练,但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地方“就像《蝇王》故事的现实版本”,欺凌在这里被视为一种美德。在这里,每个孩子都只能分到一点点水和食物,并鼓励他们为争夺这些生存物资大打出手,大孩子很快就开始暴揍小家伙们的脸,然后夺走他们的东西,每隔几年就会有一个孩子死在这里。辅导员则会把这种案例当成反面教材跟大家说,“别像去年挂掉的那个笨蛋一样蠢,也别当个懦弱的小傻瓜。”
马斯克第一次去的时候,身材矮小,木讷呆滞,结果被人打了两次,最后瘦了10磅。第二次去的时候,他即将满16岁,长成了一个“大块头”,这一次野外学校不再是他的噩梦。他开始意识到,“如果有人想欺负我,我可以一拳打中他们的鼻子,这样他们就再也不敢欺负我了。”这次经历所习得的东西或许帮助他避免了遭受别人的欺凌,但也在之后的岁月里逐渐内化影响了他和别人打交道的方式。
不过同他父亲埃罗尔·马斯克给他造成的情感创伤相比,这些伤痛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埃罗尔·马斯克是一个工程师,一名冒险家,也是一个无赖,而他的这些特质至今仍困扰着马斯克。
在一次校园霸凌中,马斯克被打到住院,一周都无法上学,即便几十年后,他还在接受鼻子的矫正手术。这样严重的一次欺凌,埃罗尔却选择站在施暴者的一边,他说:“那个孩子的父亲刚刚自杀了,埃隆还说人家蠢,埃隆总喜欢说别人蠢。我怎么能责怪那个孩子呢?”
当马斯克从医院回家时,父亲狠狠斥责了他一顿,他回忆说:“我站了一个小时,他冲我大喊大叫,说我是个白痴,说我一无是处。”金博尔不得不旁观了这一幕,他说这是他一生中最糟糕的记忆,“我父亲情绪失控了,可以说是勃然大怒,类似的场景我们见得太多了。他对我们哥俩毫无同情心。”
埃罗尔希望他的孩子们能在体格上和人格上都强壮起来,所以他以街头黑帮式的管理风格,对他的孩子们实行了“极其严厉的统治”。不仅如此,他的情绪也反复无常,他心情好的时候,人会变得友善起来,可是下一秒他就会大喊大叫,恶语相向,沉迷于幻想和阴谋论。到了后来,他经常胡编乱造,相信自己编织出来的虚假现实,以至于埃隆和金博尔有些时候对自己的现实观都产生了怀疑。金博尔将这段经历称为父亲对自己和哥哥的“精神折磨”,一点一滴的侵蚀着他们的心智。
甚至在几十年后再提起父亲时,马斯克的情绪也是波动的。他和别人争吵时使用的一些词汇、他盯着人看的方式、他在好心情和坏心情之间的跌宕起伏,让家人仿佛看到了他灵魂深处埃罗尔的影子。尽管他无数次地尝试在生理和心理上摆脱父亲的阴影,但父亲对他的精神影响却持续存在。他的情绪会在晴空万里和暗无天日之间、在激情四射和麻木愚钝之间、在冷漠疏远和真情流露之间循环往复,偶尔还会陷入那种双重人格的“恶魔模式”,让他身边的人感到害怕。正如梅耶所说:“他可能会变成他父亲那样。”
正是这样特殊的成长环境磨练了他,赋予了他钢铁般的意志,同时也塑造了他自相矛盾的双重性格。
冒险而审慎地生活
马斯克童年中经历过最令人惊奇的事情就是逃离南非。20世纪80年代的南非到处充斥着暴力活动,机枪扫射和持刀行凶都是家常便饭。所以他一心前往美国,在他看来“美国是机会之乡”,是能帮助他成就伟大事业的地方。于是他开始说服父母当中的一个人能带上自己和兄弟姐妹们一起搬到美国去,不过他的父母对此都不感兴趣,于是马斯克决定自己去。
他先是以自己的外祖父出生在明尼苏达州为由试图获得美国身份,但失败了。因为他的母亲是在加拿大出生的,所以他得出结论,去加拿大或许可以当个跳板。于是他自己去了加拿大领事馆,拿到了护照申请表,他不仅填写了自己的信息,也填写了母亲和弟弟妹妹的。
1989年5月底,审批通过了。来到加拿大后,马斯克辗转各地边走边打零工,之后他考上了位于多伦多的皇后大学。后来,他又转学到了美国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就在1995年的春天,马斯克计划进入斯坦福大学攻读材料科学的研究生,但就在快要开学的时候,他开始变得忧心忡忡,他特地去听取了加拿大丰业银行彼得·尼科尔森的建议。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投身于互联网创业还是继续读研究生,由于尼科尔森自己就是斯坦福的博士,所以他没有含糊其辞,而是直截了当的告诉马斯克:“互联网革命你这一生只能遇见一次,所以要趁热打铁,如果你喜欢念书,以后有的是机会去读研究生。”结束了这次谈话的马斯克,下定决心要放下手头的一切事物,“我要赶上这一波互联网大潮。”
但他并没有孤注一掷,而是为自己留了后路。他先在斯坦福大学正式注册了学籍,然后立即申请延期入学。他告诉材料科学的教授比尔·尼克斯,“我已经写了一些软件,做出了第一个互联网地图和黄页目录。我可能会失败,如果那样的话我希望能回来读书。”不过尼克斯回忆道,马斯克推迟上学不成问题,但他当时就预感到,这个男孩永远不会回来了。
在那之后,他开始尽情挥洒自己对电子游戏、电动汽车和太空探索的热情。在太空事业上,他一直有个观点,就是要实现人类的太空旅行,必须打造可重复使用的火箭。
2015年12月21日,他迎来了这个机会。为了挣脱地心引力的束缚,他把猎鹰 9 号重新设计了一番,新版火箭注入了更多液氧燃料,液氧温度下降至零下 350 华氏度,这样能大大增加其物质密度。马斯克一如既往地寻找着各种解决办法,在不大幅增加火箭尺寸或质量的前提下为火箭提供了更多的动力。
“埃隆一直在催促我们,不断地降低燃料温度,只为了把火箭供能效率一点点提上去。” 马克·容科萨说,“这种想法很有独创性,但确实弄得大家苦不堪言。”有时容科萨会反驳马斯克,燃料温度过低会给阀门和泄漏方面带来风险隐患,但马斯克依然故我,他说:“按照第一性原理,这么做没有理由不成功。当然过程是艰苦卓绝的,这我知道,但你们必须咬牙坚持下去。”
就在发射倒计时期间,第一级和第二级火箭的级间出现一个令人担忧的状况,有一些液滴冒了出来。他不知道这些是液氮,还是来自超低温的液氧罐。容科萨回忆说:“我吓得要死,如果公司是我开的,我一定会取消这次发射。”
“你得叫停啊!”当倒计时进入最后一分钟时,容科萨告诉马斯克。 马斯克停顿了几秒,两级火箭间存在一些液氧会带来多大风险?有风险,但很小。“别管它,”他说,“发射继续。”
多年以后,容科萨观看了马斯克做出这一决定时的录像,他说:“我以为他为了做出决定,做了一些快速而复杂的计算,但事实上他只是耸了耸肩就下了命令。他在物理学方面有一种先验的直觉。”马斯克是对的,整个升空过程完美无缺。
他有胆量去尝试、去冒险,但在那之前他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去迎接挑战,就像他的妈妈梅耶·马斯克说的那样,“制定计划,放手一搏,冒险而审慎地生活。”
极端缺乏共情力,却又关切着整个人类的命运
从一开始,马斯克就是一个苛刻的管理者。对他来说,共情能力不是什么与生俱来的东西,他没有取悦别人的愿望,也没有这种本能。他不在乎在工作中冒犯了谁、吓到了谁,在他看来只要能推动他们完成任务就行。在他看来,如果领导者想要成为每个人的朋友,就会导致你过于关心眼前这个人的情绪,而不是关心整个公司的成功,这种做法会导致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他也不喜欢“在工作和生活中找到一种平衡”这种说法,所以,从Zip2到之后创办的每一家公司中,他都不遗余力的忙忙碌碌,从早到晚,没有假期。当然,他也希望别人能这样做。
在他的管理策略中,始终被贯彻执行的一点就是:制定一个不切实际的时间表,然后鞭策大家去实现。比如穆勒在研究灰背隼发动机的时候提出了一个时间表,他表示将会按照这个时间来尽快实现发动机的其中一个版本,但马斯克并不认为这个计划称得上“尽快”,他一再地表示“这实在是蠢透了,再给我(把时间)砍一半。”尽管穆勒跟马斯克表示,时间已经被砍半了,但马斯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在二人独处的时候他告诉穆勒:“如果你还想继续负责发动机的工作,那么我要什么,你就要给我什么。”最终穆勒同意了,他干脆利落的将时间砍半,最终开发出来的时间竟和最初的这个时间表基本保持了一致。
可以说,马斯克极端缺乏共情力,但如果你观察过他的商业版图就会发现,他的各项事业似乎都导向一个终极目标:让人类文明能够更长久存在和发展。从PayPal离职后,马斯克找到了一个新使命,殖民火星,让人类建立起跨行星的文明。”这是一个多么疯狂的想法,一个30岁的企业家,在相继被两家科技初创公司炒鱿鱼后,现在下定决心要打造一艘可以飞往火星的火箭。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在接受彭博商业社记者采访时,他说:“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曾思考过人生意义。如果我们设想人类的两种未来,一种是我们永远被困在地球,直到最终可怕的灾难发生;或者,存在第二种可能就是未来我们能够建设出长期可持续交通方式和可持续能源,人类得以探索更多行星,甚至冲出太阳系。”
记者阿什利·万斯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恰如其分地描述了马斯克的这种矛盾性:“他对人际关系没有太多同情心,但他对人类有很多同情心。”
极度理性,也极度冲动
在他开始挥洒自己对太空探索的热情时,他最初的想法并不是创办一家火箭公司,而是号召公众为这项事业捐款,为NASA争取更多的资金。为此,他计划将一个小型温室送到火星上去,等温室降落在火星上,同时把火星上绿色植物生长的照片传回地球,以此来激发公众对于太空探索的热情。于是,他踏上了去往俄罗斯的旅程,希望能在此以低廉的价格收购一枚火箭。但显然,他的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
2002年,马斯克和他的伙伴们决定再去一次俄罗斯,不过这次他的主要目的是购买两枚第聂伯运载火箭。但他越跟人交涉,人家卖得越贵。最后他觉得自己已经谈下来了,为两枚第聂伯火箭支付1800万美元,但后来对方说不行,是每枚1800万美元。他回忆说:“我当时表达的意思就是,你们疯了吧?”然后对方回复:那我们可以涨到2100万美元。
马斯克说:“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但当我为此愤怒的时候,我就开始重新规划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他开始运用第一性原理进行思考,深入基础的物理学情境,一步步在头脑中构建火箭发射的模型。
他因此发展出了一个概念,叫“白痴指数”,用来计算某个制成品的成本比其基本材料的成本高多少。如果一个产品的“白痴指数”很高,那么一定可以通过规划设计出更有效的制造技术来大幅降低它的成本。他开始计算其中的碳纤维、金属、燃料和其他材料的成本:采用目前的制造方法,成品的成本至少比材料的成本多出50倍。人类如果要去火星,必须彻底改进制造火箭的技术。依靠二手火箭,无法推动航天技术发展。因此,在返程的飞机上,他拿出电脑开始用电子表格拉清单,详细列出制造一枚中型火箭的所有材料和成本。坐在他后排的坎特雷尔和格里芬各自点了杯饮料,笑了起来调侃道:“你觉得咱们这位‘白痴学者’在忙什么呢?”
马斯克转过身,给了他们答案。“嘿,伙计们,”他说着,向他们展示了电子表格,“我觉得我们可以自己制造火箭。”于是他真的这样做了。
当他决定创办自己的火箭公司时,他的朋友们劝他打消这个念头。但这并没有改变他的想法,他冷静的计算风险,理性的做出判断,外界信息的任何倾向都无法改变他。正如他所说“我在用大脑进行计算,而不是接收外界的信息。”
有时,极端的理性和极度冲动也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马斯克的性格中有冷静严苛的一面,但同时,对于冲突的渴求也是他与生俱来无法摆脱的一点,正如他的弟弟金博尔所说:“他本人就是一块能吸引戏剧性向他靠近的磁贴。”
这次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特斯拉达成每周产量5000辆车的里程碑之后。马斯克在浏览推特的时候,偶然发现一个粉丝很少的不知名用户给她留言:“嗨,先生,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有什么办法能协助将12名泰国男孩和他们的教练从洞穴中救出来吗?”
然后他逞英雄的那股劲就又上来了。他开始打造一个类似吊舱的迷你潜艇,他认为可以把这个东西送进被水淹没的洞穴,从而解救这些男孩,与此同时,马斯克也开始在推特上发布这个设备的照片。这个传奇的小故事很快成为一个全球性新闻,一些人批评马斯克哗众取宠,但很快马斯克和他的7名工程师,就带着这个迷你潜艇和一大堆设备,来到了泰国北部的森林。
当时,水肺潜水员开展的救援行动正在进行中,结果救援成功了,他的潜艇也就派不上用场了。本来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现场有一位63岁的英国洞穴探险家弗农·昂斯沃森在接受CNN采访的时候说他认为马斯克的努力“只是一个公关噱头,绝对没有成功的机会。”这种说法彻底激怒了马斯克,他发布了一连串的推文,激烈回应昂斯沃森,其中一条推文的结尾是:“对不起你个恋童癖,你可真是自找的。”当另一位用户向马斯克确认这种说法的时候,他的回答是:“我跟你赌1美元我说的是真的。”
特斯拉股价当日下跌3.5%。
他并没有证据,所以特斯拉的法律顾问们马不停蹄的想要说服马斯克收回他的话,进行公开道歉并暂停使用推特。尽管马斯克在推特上发表了道歉声明,但他仍然没有忍住对这件事情进行后续的评论,就连他在推特上的粉丝也来规劝他,“埃隆,不要再煽风点火了。”
类似的冲突在他的生活种屡见不鲜,他擅长与人发生冲突,但更擅长用他那强大的意志力去说服对方。正如他的同事所说:“他有一种扭曲现实的力量,你会被他的愿景吸进去。”这是他性格中矛盾的一面,可也正是这种矛盾驱动着他不停向前。
除了物理学定律推导出来的规则,你应该质疑一切
在管理SpaceX 期间,他将质疑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他对火箭制造的成本控制极其关注,不光是因为这要花费他自己的钱,更是因为他需要把每一份钱都花在刀刃上。而航空航天领域的零部件供应商所提供的部件价格并不能让马斯克满意,是因为这些部件一般要比汽车行业类似的零部件价格高出10倍。有一次SpaceX需要一个阀门,供应商要价25万美元,马斯克觉得这实在是“太黑了”,所以他决定自己制造,他们在几个月内就完成了这项工作,而最终的成本只有供应商报价的几分之一。
当SpaceX开始生产第一批灰背隼发动机的时候,这种发动机的重量只有特斯拉Model S发动机的四分之一,但价格却非常高昂。于是他向负责制造灰背隼发动机的穆勒提出了质疑,在穆勒的答案里,其中一个原因是火箭零部件的制造受到美国军方和美国航空航天局规定的数百种规格与要求制约,而在许多大型的航空航天公司里,工程师们都严格的遵守着这些金科玉律。但马斯克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要求工程师们严格质疑这些规格要求,每当工程师把某项要求当成做某事的理由时,马斯克就会质问他们,谁提出的这个要求?如果工程师回答“军队要求”或“法律要求”,他就会让他们说出提出这些要求的人员姓名。
他给SpaceX员工们始终传达的信念是要去质疑每一条规则,因为预设每一项要求都很愚蠢,除非他们能够证明事实并非如此。所以他反复叮嘱大家,唯一不可变更的金科玉律只有那些物理学定律约束下的条件,除此之外所有的要求都应该被当作建议。
正如艾萨克森在《埃隆·马斯克传》中对他的评价:
如果跳出原生家庭这口熔炉,你会发现埃隆发展出了一种气场,让他有时看起来像个外星人。他的火星任务仿佛是对于重返家园的渴望,而他打造人形机器人的愿望似乎又在表达着一种对亲密情感关系的心理诉求。如果他扯掉衬衫,你发现他没有肚脐,你也不应该感到惊讶,因为他本来就不像地球人。
但他的童年又浸透着人性,一个坚强而又脆弱的男孩决然地踏上了一场史诗般的远征。 有一种狂热掩盖了他的笨拙,而这种笨拙又紧紧包裹住他的狂热。这样一个灵魂塞进这样一具肉身里,让他有一点儿不自在,他是个运动员一样的大块头,走起路来像一头肩负使命的大熊,跳起舞来就像戏仿机器人。 带着先知般的信念,他会宣讲塑造人类意识、探究宇宙、拯救地球的必要性。
一开始,我以为这主要是在塑造人设,就像一个经常读《银河系搭车客指南》的大男孩在演讲和播客里用宏大的梦想来激励团队。但随着我跟他打交道越来越多,我越来越相信使命感是推着他前进的动力之一。
他的遗传、教养和心智让他有时既冷酷又冲动,这也赋予他面对极高风险的耐受能力。他可以冷静地计算风险,也可以狂热地拥抱风险。动荡的环境和剧烈的冲突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有时他甚至渴望这些东西,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那些他努力维持却未能持久的恋爱关系中。
在面临重大危机、最后期限和事业转折时,他披荆斩棘、激流勇进。每当面对艰巨的挑战,紧张感常常让他夜不能寐,甚至呕吐不止。但这些都是他赖以为生的 养分。“戏剧性是他人生中的最佳伴侣,”金博尔说,“离开这个他活不下去, 他可以为之生、为之死。”
2022 年年初,也就是在 SpaceX 成功发射了 31 颗卫星、特斯拉卖出了近 100 万辆电动车、埃隆成为地球上最富有的人一年后,对于自己一再挑起戏剧性冲突的背后动机,他略带感伤地谈起了他的反思。“我需要改变我的思维模式,不能一直处于危机战备状态,”他说,“我这种状态 已经持续了大概 14 年,或者说我人生的大部分时间。” 这更像是一个自怨自艾的评价,而不是在表达新年新气象的决心。
他一边做出了这些反思和保证,一边还在秘密买入推特的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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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埃隆·马斯克如今是全球引人注目、富有争议性的创新企业家,他善于突破常规,引领全球进入电动汽车时代、私人太空探索时代和人工智能时代,还将推特收入囊中。
两年来,著名传记作家艾萨克森形影不离地跟房马斯克,参加他大大小小地会议,与他一起走访工厂,深度采访了他本人,以及他的家人、朋友、同事、前妻和对手。
他以无比近距离地观察视角,解开了马斯克这个矛盾人物地神秘面纱,其中有荡气回肠地胜利,也有跌宕起伏的乱局,令人拍案称奇。这些故事回答了这样一个问题:那个在马斯克心底驱使着他的恶魔,是不是也是推动创新与进步所必须的呢?
编辑/韩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