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纳已向俄军移交2万余件武器装备

6月23日，瓦格纳“事变”突然爆发，没有人预测到“事变”的发生，更没有人预测到“事变”的走向。这不，俄罗斯总统普京本人最近披露，他在克里姆林宫会晤了普里戈任及瓦格纳组织的领导层。多数人“点头”赞同普京对瓦格纳未来的安排，但普里戈任说“不”。

面对一个公开“叛乱”的前亲信，为何不可一世的普京会给他“第二次机会”？扑朔迷离之中，恐怕无人能预测普里戈任及其瓦格纳的命运终局。

据俄罗斯官方消息，普京与瓦格纳组织领导层的会晤于6月29日在克里姆林宫举行，普京邀请了35人参加，其中包括瓦格纳集团总裁普里戈任。

如此安排的确让人出乎意料。古往今来，对待一个刚刚公开进行“军事叛乱”的军事组织领导人，鲜有一个政府会如此“既往不咎”“慷慨大方”。原以为，就算俄罗斯赦免了普里戈任的“死罪”，后者“流亡”到白俄罗斯，惯常的剧本是在白俄罗斯终老一生。然而，普里戈任在白俄罗斯待了仅仅三四天，就大摇大摆地回到俄罗斯，而且还被最高领导人接见，当真是匪夷所思。

正如俄罗斯《莫斯科共青团员报》所言，这从根本上打破了普京时代的常规俄罗斯政治模板：如果某个人失去了俄罗斯联邦总统的信任，并被宣布为国家的敌人，那么他就不能重返总统信任区，并会为他的敌对活动彻底付出代价。普里戈任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例外。

7月6日，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在明斯克举行的记者会上证实，普里戈任已经离开白俄罗斯。他表示，瓦格纳集团创始人普里戈任是“绝对自由的”，普京不会“消灭他”。

回顾瓦格纳“事变”，各种“反转”“再反转”不断，让无数国际问题专家“闪了腰”。

6月23日晚，普里戈任下令麾下武装向罗斯托夫州首府顿河畔罗斯托夫开进，24日宣布不流血地占领设在那里的俄南部军区总部。瓦格纳兵锋直指莫斯科，要求俄罗斯国防部领导层辞职，引发冷战后前所未有的危机——克里姆林宫甚至下令破坏通向莫斯科的高速公路以迟滞瓦格纳的行动。俄政府认定瓦格纳涉嫌煽动武装叛乱，对普里戈任刑事立案。

就在不少人预估叛乱“动地来”之时，瓦格纳的行动突然偃旗息鼓——6月24日晚，普里戈任接受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调停，克里姆林宫方面则同意普里戈任及瓦格纳组织成员前往白俄罗斯。一场血雨腥风化为无形。

为何克里姆林宫对瓦格纳网开一面？

最重要的一点是，瓦格纳是一支非常强大、纪律严明、机动高效的装甲“拳头”，是俄罗斯国家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私人军事武装，瓦格纳能够做俄罗斯正规军干不了或不方便干的“脏活”“重活”，而且效率奇高。瓦格纳不仅在乌克兰战场上啃硬骨头，而且在非洲为俄罗斯的影响力而战。

不过，一个不受政府完全控制的军事武装组织一再做大，任何一个中央政府都不能无视。古今中外，概莫如此。所以，“收编”“改编”瓦格纳武装是克里姆林宫的一大战略。而这也正是激起瓦格纳“事变”的重要导火索。

回顾以往，特殊且不稳定的国家-私人伙伴关系现象贯穿后苏联时期的整个俄罗斯历史，但其中的力量平衡逐渐发生变化。头十几年，私人起到主导作用，然后国家主导并制定新规，但未消除这种私人关系。

从普京的表态看，“收编”瓦格纳的战略已经不可改变，唯一的空间是节奏的快慢、身段的硬与软。普京日前在接受俄罗斯《生意人报》采访时说，“瓦格纳组织虽然存在，但在法律上并非如此”，“我国没有关于私营军事组织的法律”。“这事关立法，需要由国家杜马和政府处理，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据普京本人透露，他之前在会见瓦格纳组织人员时就他们的前途提出多个选项，包括继续由一名过去16个月担任实际指挥官、代号“白发”的人领导。“一切都将不变。他们将接受一直是他们实际指挥官的那个人领导。”普京说。他说这番话后，“多数人点头”表示赞同，但普里戈任提出异议，称“不同意那样的决定”。

普京的表态明显自相矛盾，一方面是要“收编”，不允许私营军事组织存在，另一方面，仍让瓦格纳保持现状，让“白发”继续指挥，言外之意是让普里戈任不要再染指瓦格纳的主导权。这说明，普京在分化瓦格纳，效果如何目前还未知。

在具体行动上，俄军已经开始接收瓦格纳组织移交的武器装备。据报道，瓦格纳组织已移交2000多件武器装备，包括坦克、多管火箭炮系统等重型武器。此外，瓦格纳组织还移交了约两万件小型武器和2500多吨不同类型弹药。

毫无疑问，瓦格纳“事变”是21世纪俄罗斯内政和外交上引人注目的事件。“事变”演进至今依然迷雾重重，很多幕后细节不为外人所知。瓦格纳、普里戈任的命运走向何方，让我们拭目以待。

文/向长河（国际问题学者）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