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17日，德国总理默克尔一行参观西安秦兵马俑博物馆

“你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你也即将卸任德国总理，中国人重情重义，我们不会忘记老朋友，中国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10月13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同德国总理默克尔举行视频会晤时，高度评价默克尔对中德、中欧关系发展作出的贡献。中国领导人的话语打动人心，也代表了许多中国老百姓的想法，会晤视频在朋友圈里刷屏即是明证。

出身东德的默克尔与中国相交、相知有一个过程。1997年，默克尔首次访华，当时她担任德国联邦环境、自然保护和核反应堆安全部部长。2005年担任总理后，默克尔从对华关系“菜鸟”发展成为中国的“老朋友”。

2007年前后，默克尔对待中德关系有过一些不妥当的做法，曾引起包括外长施泰因迈尔在内的一些德国高官的不满，德国政界、学术界和企业界一些人士也纷纷指责默克尔“不成熟”。好在默克尔是个懂得变通的人，通过种种渠道与中方沟通，希望早日打破中德关系的冰冷局面。

2008年元旦后，默克尔公开向中国表示善意：愿意改善中德关系，希望北京奥运会取得成功。作为回应，中国外长不久应邀前往德国首都柏林访问，中德关系由此破冰。

北京奥运会后不久，2008年10月，默克尔在总理府会见400名中国青年，笔者当时也在现场。默克尔和中国青年代表团的团员们亲切交谈，一直面带微笑，对代表团赠送的中国画《梅》爱不释手。默克尔回赠了团员们一本介绍其总理府的精美画册。让团员们有些意外的是，默克尔还向3名当天过生日的团员赠送了生日礼物，可见默克尔对改善对华关系用心良苦。

从此之后，中德关系步入“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境界。在中德关系上，默克尔摒弃了东西阵容的“门户之见”，摒弃了美国常打的“地缘政治”牌，积极致力于推动德国和欧洲对华务实合作和友好交往，与中方携手缔造了双边关系的“黄金时代”。

默克尔总理先后12次访华，是访华次数最多、对中国情况最了解的西方国家领导人之一。她还经常同中国领导人通电话。2011年，中德建立政府磋商机制。2014年，双边关系提升为全方位战略伙伴关系。默克尔推动中欧如期完成投资协定谈判，与华携手积极应对气候变化。新冠疫情暴发后，默克尔未能来华访问。不过，中德两国领导人多次通过电话交流，就抗疫合作、保持各领域合作顺利进行沟通。

物理学家出身的默克尔崇尚务实精神，对华外交也一样。每次访华，默克尔都带领庞大的代表团，有时候甚至把“半个内阁”都带来，外加大众、宝马、西门子、空中客车等诸多德国企业领导人。起先，默克尔不遗余力向中国推销“德国制造”，近年来则转为把中国合作项目带回德国，实现优势互补。自2016年起，中国成为德国的最重要贸易伙伴，此后连续五年均为德国最重要贸易伙伴。德国成为多趟中欧班列的目的地，用实际行动支持“一带一路”。

近年来，在美国单边主义做派日益猖獗的背景下，默克尔政府一直倡导多边主义，维护自由贸易，反对围堵中国搞“新冷战”，是西方世界的一股清流。默克尔担任总理期间，一直把中国看作是在多边舞台上的重要合作伙伴。2016年与2017年的二十国集团（G20）峰会在杭州与汉堡两地先后举行，中德两国领导人接力倡导多边合作，在“千桥之城”和“世界桥城”共架合作之桥、共促繁荣发展。

美国特朗普政府上台后奉行“美国优先”的单边主义政策，这让信奉多边主义的默克尔反感，G7峰会上带领与会领导人一起“围攻”特朗普的画面曾刷屏世界。拜登政府上台后，试图拉帮结派搞集团对抗，默克尔则强调欧盟的独立自主，提倡多边主义，拒绝分裂世界。

默克尔低调、亲民作风赢得了广大中国民众之心。历次访华，默克尔还会选择到北京之外的其他地方去看看，体验当地人民的生活，这成了一个“保留节目”。这些年，默克尔访问过北京、上海、南京、西安、广州、天津、成都、合肥、杭州、沈阳、深圳、武汉等地，足迹遍布中国大江南北。

到上海坐磁悬浮列车，到西安参观秦始皇兵马俑，到南京提出看明城墙，到成都逛农贸市场买作料并跟当地厨师学炒宫保鸡丁……默克尔访华留下了一段段佳话，被广为传颂。2015年10月，默克尔探访了安徽省合肥市郊区大圩镇一家农户，和村民聊家常。这一安排是默克尔自己提出的，因为她想看看中国的农村。2019年9月访华，当车队途经武汉长江大桥时，默克尔突然提出临时停车，下车在大桥两侧远眺长江波光、三镇美景，并要求工作人员留影。按照德国媒体说法，这是严谨的默克尔仅有的一次偏离外交礼宾日程。由于疫情影响，这是默克尔作为总理的最后一次访华。

默克尔时代即将落幕，许多中国民众都很怀念她的好。我们希望，中德关系能历久弥新，退休后的默克尔能常来中国走走。供图/视觉中国

文/向长河（国际问题学者）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