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石山是祁连山延伸的余脉，伫立在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西北角，传说是女娲补天剩余的五彩石堆积而成。2023年12月18日，这里遭遇了6.2级地震。

年节将至，记者来到正值隆冬的积石山，只见山头积雪皑皑，山下烟火升腾。

晌午，积石山县最大的农贸路集市人头攒动。临街商铺将红色的春联、灯笼、福字挂在显眼的位置。道路两旁，商贩们或推小车，或就地摆摊，把小吃、面点、水果、蔬菜垒成“小山”，还有几位年轻人售卖象征“摇钱树”的枣树枝。

54岁的谢兴元和妻子从关家川乡冯家村赶来，他们在人潮中停停走走，不一会儿就挑好了一大一小两个灯笼。一个多月前，突如其来的强震摇塌房屋，谢兴元一家6口住进政府搭建的安置板房。

“虽说是在板房里过年，也不能含糊，想着把屋子装点得喜庆些，备足吃的用的，新的一年万象更新。”谢兴元说，今年的集市品种很丰富，他的3个孩子正分头行动，在不远处的副食店买零食。

马学清在农贸路上做了十几年的干果生意，这两天，他动员全家的年轻人过来帮忙。“今年的客流量和往年春节相比，有增无减，好多安置点的村民都专门赶来办年货。”马学清边忙边说。

除夕上午，在石塬镇肖红坪村安置点前的空地上，一场调动了全村力量的“村晚”正在上演。本村的小学生合唱《梦想家》，跳起流行舞蹈串烧。围观的男女老少中，不少是即将上场的“演员”。

“90后”姑娘樊文清不光是主持人，还要操心音响和舞台调度，忙得不可开交。“节目都是自发组织的，村里提供设备、场地，小孩子表演歌舞、朗诵，爷爷辈拉二胡，奶奶们跳广场舞，我们这些本村大学生、高中生自告奋勇当编导。”樊文清说。

听说要办“村晚”，59岁的樊国代第一时间报名拉二胡，他的孙女也一口气参与了五六个节目。“这段时间，大伙在安置点上不愁吃穿，重建家园的精气神也提起来了，都想趁着联欢会热闹一下，给心里鼓把劲，辞旧迎新。”

樊国代和老友们演奏一曲《秧歌小调》，这是当地脍炙人口的曲目，人人都会哼。“我们在台上拉二胡，台下一起扭秧歌。”

不远处的板房里飘来一阵香甜，34岁的齐桂香站在灶台前，把掺了鸡蛋、白糖、红糖的面团挨个扔进油锅。一旁，远道而来的妹妹、弟媳打着下手，把热气腾腾、黄棕相间的油果果盛进盘里，端上炕桌。

齐桂香的丈夫樊学友说，炸油果果是村里过年的习俗，每年都要炸，今年在安置点也不例外。“一吃这个，熟悉的年味儿就回来了，也有了新奔头。”樊学友和亲戚们说笑着吃起来，谈及最多的，是复工复产、重建家园的计划。

屋内炉火正旺，屋外阳光正好。樊学友已经在门两侧贴好了春联：“冬去山川齐秀美，春来梅李共芬芳。”正中央，大红的福字格外显眼，为板房内外添上新春的暖色。

文/贾钊 王紫轩 郎兵兵

编辑/倪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