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地方的文化养成 濮存昕以君子之风温润大凉山
北京青年报客户端 2023-12-03 18:51

5岁的大凉山戏剧节在濮存昕看来是一场小考,作为发起人,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们有多少呼吸就会发出多少声音。于是,今年他提前来到大凉山,排练开幕式,参与戏剧对话,与自传读者见面……于他而言,他和发起人伙伴们所做的,都是为了一个地方的文化养成,而濮存昕的温润君子之风不仅体现在书中的字里行间,更感染着凉山的普通受众。

为大凉山做的远远超出了一个演员的范畴

被神秘悠远的彝族文脉滋养的凉山生态,与戏剧结缘5年来,打开了看世界和世界看凉山的一扇窗。开幕式上,那首出自戏剧节发起人、诗人吉狄马加的《这个世界的欢迎词》,以舞台化的形式发出了大凉山给世界的戏剧邀请函。至于开幕式交响诗的形式,濮存昕称,自己是被彝族的那首诗歌《豹》所打动,“你一生中不可能有这样的享受,想死死抱住豹子锦缎般的肉体,就只有射杀它,当它向我扑来,我无法躲藏,它咬住我的喉咙,我才可能死死抱住它。我相信20年后我自己要经历这样的瞬间,我也要享受最后的瞬间、享受这样的幻想。我知道自己的年龄已经到了可以感悟这种诗的意境。”

为了开幕式,濮存昕提前一周多来到了大凉山,和当地演员排练的过程中,他还帮助和他一同演出的小女孩度过了人生中的孤独时刻,“彩排的时候,小女孩哭了,拒绝说台词,问她什么原因也不说,我们以为她是怯场。后来我把她带到化妆间,让她哭了一会,她才道出原委,本来她在学校的小伙伴要跟她一起参加开幕式的演出,后来临时来不了了,她觉得非常孤独。于是,导演组又紧急联系,让她的同学坐车走出大山,也参与了开幕式的演出,小姑娘一下就开心了,演出中还临时加了动作。”

作为发起人,濮存昕为开幕式所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演员的范畴,在黑龙江那8年的知青生活中,濮存昕是业余宣传队的,“不仅画布景、做道具,还作电工,什么都干。有时一周就要组织一台节目,就像这次的开幕式,我是报幕员,也写对口词。”舞台上演员正前方视角的提词器常常跟不上濮存昕临场修改的脚步,为了让演出更完美,他随时调整着自己的台词和表演。

温润的君子也曾有过“不得体”的言行

在五彩云霞˙ 书香荟,濮存昕与读者畅聊今年出版的自传《我和我的角色》的写作细节,谈到陪伴了自己40多年的妻子,言语间幸福满溢。“结婚40多年,媳妇是生命点燃的初始。二十几岁时眼睛就不闲住了,盯着女孩左看右看,我们是一个单位的,老师一提到她的名字,我的心里就有不一样的感觉,后来我们一起去看《丝路花雨》,看完之后互相表白也就是一刹那的事,但能够生活一辈子更多的是互补、原谅以及合作。她能够在生活方面给我很大的照顾,以至于在艺术和戏剧面前,我们家体温的温度永远是恒温的。直到现在我也是说走就走,家里一直是我很好的分担。”

在书中,濮存昕透露,那枚家传的“清白吏子孙”的名章因自己的不慎暂时寻不到了,分享会上,他认为那是父亲的在天之灵在惩治自己。“那是多么重要的信物,我却弄丢了。父亲在世时想自费出书,我没给他出,他一直心里不痛快。他的耳朵很早就听不见了,所以不愿意说话,原因是不愿意一直像窥视我一样看我的嘴型在说什么。每每眼神对视,我能感觉到他想的是,你小子当剧协主席!那是你干的事吗,那是曹禺先生的位置;你连古诗都背不了几首,还拼命要朗诵,愧对父母愧对祖先。现在想想,这些责备其实都是恩德,就如同老师让我们罚站一样。”

都说濮哥是温润的君子,除了自身的自律,这无疑得益于家传。曾经,他的父亲苏民和于是之老师因为分歧吵得互不理睬,但却没有因此而对工作有过半分的影响。“他们两人的交情从1945年开始,于是之老师是城市贫民,我父亲把他介绍到祖国剧团,但后来在人艺两个人因为某个人的升级问题产生了争议,吵得面红耳赤。都说君子之风,君子一定是有格的,但凡俗事和可以放下的、向善的事吵三句就收了,人艺至今保持着这样的风气,个人恩怨不应该渗透在工作中。我记得父亲说过,有一次曾经严肃地批评了一位演员,有两个人在打完架上场之后,其中一个人在演戏时用拧胳膊来惩治另外一个人,这在艺术创作中是绝对不允许的。是之老师和我父亲打完架之后就面临我进入人艺的问题,是之老师不仅批准了,还让我在《雷雨》中演周萍,我那时还很不得体地说了句,’角色也能世袭’。后来还有一件不得体的事,我和是之老师有一次擦肩而过,当时我嘴里刚好有一口脓痰,我随口吐了之后才和是之老师打招呼。当着老师做这样的举动,后来想想真是可恨至极。”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摄影/北京青年报记者 王晓溪
编辑/贺梦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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