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我前面的大姐等煎饼的时候就没闲着，对煎饼铺子的花臂小哥和做咖啡的小姐姐连续发出灵魂拷问：

“你俩是情侣吗？”

“是呀。”花臂小哥哥回答。

“他是我哥哥。”女生一旁插话。

“对，我们也是兄妹。” 花臂小哥哥说。

“是兄妹也是情侣了？”大姐追问道。

略尬，但我控制不住竖起耳朵。

“是情侣，我们很小就在一起了。”

“青梅竹马那种？”

“是吧，中学就认识，就一直在一起。”

“那你们后来大学呢？在一个城市，还是分开了？”

大姐，您真是不见外啊，我不太好意思听下去，走到一旁等煎饼，晒太阳，好像还是有点尬。

中间我漏过几个问题，等我转身回来，没想到灵魂重锤才刚开始：

“那你俩在一起这么久，现在觉得你俩之间还是爱情吗？还是已经是亲情了？”

大姐太牛，我这是看现场版《爱情保卫战》还是《新老娘舅》啊？佩服大姐，我也好奇花臂小哥哥店长咋回答。

“当然是。”“当然是爱情。”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爱情是爱情，亲情是亲情，这是两码事，也不矛盾，都有。”花臂小哥哥说。

“这么多年也可以是爱情呀。”女生一旁补充道。

不行，我害羞，站旁边低头特想平地抠饼，找缝儿钻进去，虽然没好意思抬眼看忙碌的这对情侣，但能感觉到在口罩后面，两人应该充满笑。

我一晃神儿，大姐还在继续：

“你俩选择这样的生活，特别在上海，很特殊，叫那啥，亚文化……”

“不不，我们一点都不亚。”花臂小哥第一次打断了大姐的话。

旁边停着一辆Ducatti，应该是店长小哥哥的老朋友的车，店门口经常停几辆大排量摩托车。车主伸手进来拿了头盔手套，跟店长打招呼离开。我转头看了一眼，人家车牌是沪A，心想，这咋会是亚文化呢？

“你的咖啡。”女生递给我咖啡。大姐终于拿着煎饼，心满意足地离开，我看着大姐背影对店主情侣说：“大姐这煎饼太值了，买个煎饼还送故事的。”

过马路等车，等煎饼的人又多起来，转头看时一抬头，发现煎饼摊邻居家的内衣晒完，今天改晒羽绒服了……

文/关雅荻

编辑/韩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