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北京新发地聚集性疫情发生以来,多家医院派出医疗队员驰援一线核酸检测现场和隔离病房。几个月前,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曾义无反顾奔赴武汉前线。上次出发,还是寒冬;如今,酷暑已至,而他们再次成为“逆行者”。这一刻,他们都是战士;这一次,他们要保卫我们的北京。
中午,北京天坛医院感染楼。室外温度超过35℃,闷热。
在几位护士的帮助下,我笨拙地穿戴好全套防护装备:贴身穿刷手服,外面是没有任何缝隙、密不透风的防护服,再外面是一套不透气的隔离衣,N95口罩,护目镜,两层橡胶手套,塑料脚套,胶皮靴,靴套,细心的护士老师把我们脸上所有可能透气的缝隙全部用胶布封了起来。等我笨拙地走出清洁区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稍微走了几步,防护服里的温度骤然上升。
“这个温度,每次穿完防护装备,护目镜基本就‘花’了。”北京天坛医院感染科护士长王珏雅十分羡慕那些不戴眼镜的人,因为他们不用承受护目镜和眼镜双重模糊的“折磨”。
进入污染区,王珏雅要给刚刚停留过确诊患者的负压病房消毒,并通知几位检测结果是阴性的患者解除隔离,消毒病房。我跟着她在病房中穿行,工作性质决定,护士们在病房里永远是脚步匆匆。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穿防护装备,下意识地跟着快步行走的王珏雅,楼上楼下一个来回后,现实给我上了一课。
缺氧,我下意识地张大嘴巴,努力吸进更多的空气,虽然还不至于“气喘如牛”,但估计已不远矣。
一个多小时过去,身体已经慢慢适应现在的状态,除了被“蒸”的感觉外,似乎感觉不到有汗水留下,不知道是完全湿透还是已经无汗可出,感觉体内已经没有什么水分。
墙上的空调显示屏显示,大厅的温度在27℃,但对于防护服里的我而言,同样没有任何凉快的感觉。
穿上防护服接近三个小时,憋气、心慌的现象好了很多,但明显感觉反应有些迟钝,说话、行动有些“慢半拍”的前兆。王珏雅和其他医护人员却依然生龙活虎,对于他们来说,三个小时只是正常工作时间的一半,一般情况下,他们“全副武装”后要连续工作6个小时,而且大部分人大部分时间都是站着或是走动着。
“一定要慢,不要着急,一步一步来。”原本期待脱下隔离衣那一瞬间的舒爽,但必须严格遵守操作规范,从外到内、从上到下,一点一点“解除武装”。最终摘下N95时,我忍不住长长吸了一口气,体验“自由呼吸”的幸福。
身上的刷手服已经全部湿透,橡胶手套的“保护”下双手的皮肤已经有些“泡发”了,塑料脚套里全是汗水,脑子依旧感觉有些反应迟钝。
而一直在忙碌的王珏雅,身上的刷手服如同水洗一般,已经变成了黑色……
“有一次一个患者低血糖,我们赶紧给买了一瓶冰可乐。患者喝的时候给我馋坏了,真想喝一口啊……”王珏雅说。
有句话叫“六月的天,娃娃的脸”,白天还闷热异常,可能瞬间就转换为一场暴雨。6月24日晚,北京天坛医院采样队在丰台区水魔方采样点的采样任务已接近尾声。
“按照安排,采样到晚上8点结束,晚上快7点的时候还有几十个居民,我们一组人继续采样,其他人开始收拾东西。”采样小组组长张舵说,这时候天气已经非常阴沉,开始下起小雨。
正在队员们进行收尾工作时,狂风呼啸、电闪雷鸣,雨势突然变大。“我们在帐篷里,穿着防护服都能听见帐篷顶上暴雨‘砸’上去的巨大声音,把帐篷里说话的声音都盖住了。”张舵说,帐篷檐流下来的水很快就成了水幕,外面什么都看不清。
就在这时,有10多个居民冒着大雨来到采样点,他们有的是从比较远的地方赶来,有的刚刚结束一天的工作,还有几位老年人行动不便,又赶上暴雨。听工作人员说采样队准备撤,居民们有点着急。
“现场是张舵负责,我想跟他商量一下,结果我们俩不约而同地说‘咱们坚持做完’。”采样队负责人刘晓楠说。
“大家放心,只要有一个人没做完,我们就不会撤!”听到这句话,居民们安静下来,完成登记手续后等待采样。此时,仍有居民陆续冒雨来到采样点。
“出帐篷也就十几秒的工夫,我身上就全湿透了。”张舵说,由于现场进行登记的帐篷距离采样帐篷有三四十米且没有遮挡,刚刚赶来的居民又基本没带雨伞,穿行过去肯定会全身湿透,采样队员们冒着雨把采样工具搬到登记帐篷旁边,让居民们不必在雨中穿行。
从开始下雨到暴雨结束,队员们共为近40个居民采样,直到雨停,为最后一个居民做完采样,队员们才开始收拾东西,而此时,除了身穿防护服在帐篷中负责采样的队员看着还算整齐外,其余身穿刷手服的队员们个个浑身湿透。
而实际上,身穿防护服的队员也好不到哪儿去:“白天是闷热,在防护服里‘蒸桑拿’,下雨以后温度降下来了,但是到处是水,虽然防护服是防水的,但还是感觉就像泡在水里一样,特别憋得慌。”
这个夏天,在发热门诊、在门诊、在急诊、在检验科、在病房、在采样点……无数天坛人身穿密不透风的防护服,战斗在抗击疫情的第一线。在这个队伍里,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在几个月前,他们曾经战斗在武汉、战斗在小汤山,当人民需要的时候,他们重新披上战袍,挡在了病毒和人民之间。
文/北京天坛医院 卢国强、付琳
编辑/韩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