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巴舞曲》是风靡希腊乃至全世界的希腊舞曲，源于希腊的民间舞蹈瑟塔基舞。它以快乐、富于热情深受人们喜爱。“佐巴”是195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的希腊作家尼科斯·卡赞扎基斯的代表作《希腊人佐巴》中的主人公，小说以一位作家的眼光，塑造了一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佐巴。故事中年轻的英国作家艾伦·贝斯历经了生活中诸多磨难和困惑：爱情的凋谢、事业的土崩瓦解、生命的戛然而止，于是他怀揣对人性沉重的思辨来到希腊克里特岛偏僻的乡下，形而上的哲思已使他很久没有执笔为文，其梦幻的欲望（日神精神）因此无从得以实现和释怀。他在岛上邂逅了一位深具智慧的希腊农民佐巴，由此引发了一系列事情。佐巴是性情中人，当他激动到无法言语的时候，就会纵情跳舞或狂放地弹琴。他洒脱和追寻个性自由的性格，不仅被视作希腊民族的精神象征，还为人带来有关人生哲学的思考，因此佐巴的性情更接近古希腊的酒神精神：忘却自我，解除个性化束缚，归复自然，享受天人合一的狂欢状态。而这种状态更接近真实本质，也更具力量。从哲学的意义上看，佐巴实际上是酒神精神的化身。酒神精神于现代人是一种梦感和醉感，年轻作家的梦感破碎，但他发现体现在佐巴身上的醉感是对抗其悲剧的最佳形式。

卡拉瓦乔的《酒神》 图片提供/视觉中国

1964年，小说被拍成电影，斩获了三项奥斯卡金像奖。不久，《希腊人佐巴》又被改编成音乐剧，风靡舞台，至今仍是百老汇叫座的节目之一。无论是电影还是音乐剧，《佐巴舞曲》都成为了希腊民族性格的标识，它贯穿全剧，充分展现了希腊人的欢乐精神。此曲家喻户晓深受欢迎，还常出现在婚礼和聚会上，成为希腊文化的音乐象征。

佐巴音乐与舞蹈从慢节奏开始，在快、慢节奏的不断变化和交替中逐渐演进，最后达到高潮。无论其曲调还是伴舞都充满了热情和欢乐的气氛。舞曲由希腊舞蹈家普洛瓦斯编舞，音乐出自于希腊作曲家米基斯·西奥多拉基斯之手，由于此曲声名远播，他被奉为希腊的“音乐教父”。

西奥多拉基斯因心梗于2021年9月2日去世，享年96岁。他命途多舛，远非他为影片中创作的那首著名的无忧无虑的舞曲那般快乐。他多次被监禁、遭受折磨和流放：第一次是作为一名抵抗纳粹的斗士在二战期间；然后是在20世纪50年代残酷的希腊内战期间；到了20世纪60年代，当他已经在国际上享有盛名时，希腊军政府又禁止了他的音乐，罪名是他的思想和音乐创作均流露出左派倾向。

西奥多拉基斯1925年7月29日出生于希腊的奇奥斯岛。他父亲是一名公务员。西奥多拉基斯从小就痴迷音乐，并写了一首歌。1943年，希腊被纳粹和墨索里尼的意大利军队占领，西奥多拉基斯住在希腊的黎波里。他因殴打一名意大利军官而被捕并遭受酷刑。后来，他的家人把他送到雅典。一到首都，他就开始在雅典音乐学院学习音乐，但也加入了一个抵抗组织，参与藏匿犹太人的活动。二战刚一结束，希腊便陷入了持续三年的内战。在雅典的一次示威中，西奥多拉基斯被捕，警察殴打他，并以为他死亡而把他抛在了停尸房。但命大的他没死，却因头骨骨折住了几个月的医院。内战结束前，这位作曲家又多次被捕并被关押在臭名昭著的政治犯集中营，再度遭受酷刑。

1954年，西奥多拉基斯设法前往法国，进入巴黎音乐学院就读。他的老师包括作曲家奥利维尔·梅塞恩。三年后，他的一首交响乐和钢琴组曲在莫斯科的一次比赛中获得金奖，得到肖斯塔科维奇的青睐，遂使这位希腊音乐家跻身重要的古典作曲家行列，并开始接受委约创作，包括一部在伦敦考文特花园上演的芭蕾舞配曲。1963年，他回国后遇到了歌手玛丽亚·法兰图里，两人迅速成为情侣，在未来的数十年她成为了他的缪斯女神。当时她只有16岁，小西奥多拉基斯二十多岁。1974年后西奥多拉基斯在议会任职，并担任政府部长。他的创作包括歌曲、交响乐、芭蕾舞和歌剧。《佐巴舞曲》不仅音乐美，舞蹈亦美，尤其棕色皮肤的希腊美女帅哥表演时更是翩若惊鸿，柔情绰态，似云若锦，流风回雪，仿佛吹来的一缕地中海暖风，使人心生浪漫，怡然而喜。

原标题：《佐巴舞曲》的酒神精神

文/王秋海

来源/北京日报

编辑/贺梦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