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VR练习科目二，辛辛苦苦四节课，吐了两节课！结果后来实车课的时候，教练说VR学的点位没用，最终还是要根据实际点位判断。感觉白吐了！”近日，学员小丹对北京青年报记者表示，自己报名的驾校科目二变成了“VR课”和实车的混合练习模式，虽然省去了奔波于郊区驾校的辛苦，但是学的内容距离“开真车”相差甚远。“最后我果然挂了”，小丹说。北青报记者了解到，目前北京市的多家大型驾校均已采用VR学车的方式。VR学车到底靠不靠谱？
戴眼镜座舱内操控模拟设备
随着炎炎夏日的到来，一波又一波的大学生和上班族纷纷投身于驾照考试的热潮中，据小丹介绍，自己报名的是北京比较大的驾考机构东方时尚驾校，驾校的练车基地在距离自驾近30公里远的郊区。不过，报名时工作人员就说：“科目二不用天天来这里练车，只需要上四次VR课和三次实车课就行。”
另一名学员小马也在暑假报名了有着VR练车的驾校，“有这么好的事情吗？不用晒太阳也不用奔波几十公里，就在家门口这‘打打游戏’就能过科二？”
当小丹来到教室，看到大家都戴着VR眼镜、坐在一个个的座舱内操控着设备。她告诉北青报记者，一个VR教室最多能放15人，大家都在专心“练车”，而教练却只需要两个人，在必要时通过耳机对学员进行指导，看起来这种方法非常轻松。
小马表示，学车的VR设备看起来就像是个迷你版的游戏驾驶舱。“你戴上VR眼镜，就好像真的坐在车里一样，能看到周围的道路和环境，特别真实。脚边有离合器和刹车踏板，手里握着方向盘，旁边还有挡把，这些都跟真实汽车别无二致。”
除了基础练习，这个设备还有防御性驾驶的拓展训练。学员可以在安全的模拟环境中，体验各种复杂的场景，“比如遇到雨雪雾天气，或者突然有车追尾你。这种训练能让人在安全的状态下学会怎么在紧急情况下反应，这在真实的道路上是很难做到的”，小马表示。
有人觉得更轻松有人“很晕”
“操作起来也很简单。我能通过VR眼镜看到整个训练场景，然后就像平时开车一样操作踏板和方向盘。你可以练习倒车入库、侧方停车、半坡起步这些技能。整个过程都有一位‘隐形’的AI教练，时刻讲解和分析怎么开车，机器人的教练的好处就是特别耐心，不会发脾气”，小马表示，自己很喜欢这种方式，相对于传统的旁边坐一位教练的方式，VR练车更能让自己放松。不过，小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表示VR设备让自己非常头晕，“一戴上就感觉很晕，辛辛苦苦四节课，吐了两节课，导致全程都听不清教练说什么，太受罪了”。
有学员表示：“我觉得VR智能驾驶培训很好，VR模拟器能够更真实地模拟驾驶场景，并且能提供语音指导。最重要的是，每天下班过去都8点了还可以练车，说可以更快拿到驾照。”
“以前学车，都是去几十公里以外的驾校现场，不分严寒酷暑，一位教练员领着几名学员，车内学员轮流练习，一个下午轮不到几次，还时不时要面对教练的严厉训导”，拥有10年驾龄的李先生说，他觉得驾校学车特别浪费时间，如果可以借助科技手段，会带给学员更多便利。
不少学员认为，VR智能驾驶培训模拟器确实帮他们节省时间和减少往返驾校的烦扰。一些学员还表示，通过VR技术，他们可以在舒适的环境中进行驾驶练习，避免了在酷热的夏季或恶劣天气下外出练车的困扰。
不过也有学员认为虽然VR学车很方便，但是跟实际摸车还是不一样，最终目标还是上路，VR练车“可能白花时间”。
小丹说：“实车练习的时候，教练一开课就是对VR 的批判，告诉我们VR 课由于模拟的汽车形状与实车相去甚远，VR上学的点位完全没有用！最终还是要根据实车点位判断。”
小丹和其他学员一起顶着大太阳重新学了科目二的各项基本技巧，“下了课混在人群里听评价，所有人都在抱怨VR无用，驾校为了省钱黑心肠。”
最终，只上了三节实车课的小丹，第一次考科目二还是挂科了。
多家驾校已设VR学车课程
北青报记者调查了解到，目前，北京的包括东方时尚、远大驾校、公交驾校等都有VR练车的课程。这些驾校在全市布设了多个VR练车网点，方便学员就近通过VR练车学习科目二。不过，VR练车均会与实际练车课程相结合，而最终的驾考还是通过实车进行的。
北青报记者以学员的身份咨询了东方时尚驾校的报名老师，对方表示，北京地区的VR学车技术已经普及并运行多年，各驾校都有自己的授课方式，但最终的考核标准是一致的。
“我们在全市布设了20家智能驾驶体验中心，学员可以在就近的地方最大化利用碎片时间进行学车”，该老师表示，“无论采用何种学习方式，只要符合车管所的要求，在科目二和科目三的实际操作考试中通过即可。”
对于教练指导不足的问题，她表示，无论是VR还是AI训练，都并非没有人工教练存在。教练们只是从台前转向了幕后，变成坐在教室、场地内或中控后台，通过实时画面和远程视频为学员提供精准的指导和支持的角色。这种方式有利于帮助学员培养独立驾驶意识，避免他们对教练产生依赖。
对于网友调侃VR“晕机”问题，驾校的老师解释道：“如果学员对VR眼镜感到晕眩，可以选择使用三屏模拟器，直屏的模拟器就不会出现眩晕的情况了。”
但已尝试直屏模拟器的学员对北青报记者反映，直屏模拟器虽然避免了晕眩问题，但在模拟效果和真实驾驶之间存在更大的差距。
VR学车亟待出台相关规范
那么，VR学车到底靠不靠谱？有没相关的规定？交管部门对此又是怎么看？
北青报记者查询2022年4月起施行的修订后的《机动车驾驶证申领和使用规定》，其中并未对驾校的培训形式做出规定，仅规定“申请人在场地和道路上学习驾驶，应当按规定取得学习驾驶证明。”
北青报记者首先拨打了122，联系到交警部门，询问他们对VR练车方式的看法以及是否有相关政策。交警回复称并不清楚是否允许该方式，并建议联系公安交通管理局了解具体规定。随后，北青报记者拨通了交管局电话12123，得到的答复仍然是“不清楚”，并且表示这不是他们负责的板块。
天使投资人、资深人工智能专家郭涛分析认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VR 学车不适合立即大规模推广。虽然它具有便利性、模拟场景丰富和安全性高的优点，但真实驾驶感受的缺失以及与教练互动指导的不足等问题仍较为突出。”
郭涛认为：“在管理方面，首先应制定严格的行业标准，规范 VR 学车设备的性能和模拟场景的逼真度，以尽量缩小与真实驾驶的差距。其次，要强化对 VR 学车培训机构的监管，确保其教学质量和服务水平。再者，规定 VR 学车与实车练习的合理比例，比如前期可以通过 VR 学车熟悉基础操作和特殊场景，后期增加实车练习以培养真实驾驶感受。另外，搭建在线互动平台，让学员在 VR 学车过程中能够及时与教练进行交流，教练也能远程指导并纠正学员的错误。最后，定期对学员的学习效果进行评估，根据评估结果不断优化 VR 学车的课程设置和教学方法。”
【版权声明】本文著作权（含信息网络传播权）归属北京青年报社所有，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实习生 马梦祎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温婧
编辑/樊宏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