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教育是美的”,所以在写完《教育是美的》《学校是美的》《读书是美的》三本书之后,我开始写“美的”系列的第四本书《课堂是美的》,我还计划写一本《教师是美的》。
我一直认为每个人的心中要有远方,或许多数人理解的远方是“距离远的地方”,其实那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地点,也有可能成为远方。这就像心中有诗,花草树木、风霜雨雪、春夏秋冬、男女老少皆成诗;也像那句俗语表达的,只要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生活处处都是美。
但认为并不意味着拥有,多年来,我一直努力使自己的心中有远方、有诗,持续培养自己发现美的能力。渐渐的,我养成了“看图说话”的习惯——通过观察一幅图,哪怕是别人看来极普通的一幅图,发现其中的不寻常之处,据此写一两首诗;我说的图,还包括对现实场景的捕捉,对自然界或寻常生活瞬间的观察,我都能据此写出诗来。尽管以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不算真正的诗。
对我来说,算不算真正的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的诗意能否按照自己生命的本意,真实地表达出来;换种说法,诗中蕴含的那些情感、态度与价值观,是否真正打动过自己的心。
我们不妨沉下心来思考先哲说的一句话:“你看世界邪恶还是善良,影响你消极还是积极。”除了世界观的差异,所持的标准也是一个要素。我们界定“善”与“恶”的标准是什么?是高标准还是底线标准?有些人是双重标准,界定“善”与“恶”的标准不在同一个逻辑起点上,该用底线标准的地方他用高标准,该用高标准的地方他用底线标准,完全错位。对“美”、对“诗意”,也是这样,不仅是事物本身美不美、有没有诗意,对“美”、对“诗意”所持的标准,也决定了它美不美、有没有诗意。
这些年,我去过不少学校考察,每到一所学校,都有所得。有感而发,我会表达我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由此写校长、写教师、写课程、写课堂、写管理、写文化。有些比较亲近的朋友调侃我,说这是“广告”。这哪儿是“广告”啊,都是我实实在在感受到的东西。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即使是再特别的物事,相处的时间一久,也会变得稀松平常,或许在别人看来是“宝”,可自己总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一所学校的做法与经验,在我看来或多或少有借鉴之处,许多学校做得很好,就是不知道及时梳理、总结。如果这属于“广告”的话,我倒觉得这样的“广告”太少了,我愿意像“看图说话”那样,写我考察的那些学校,并且尽己所能,发现其中的亮点。
1924年2月6日,陶行知先生写了《谈诗——答吴立邦小朋友的信》,其中有一段话:“等到你觉得肚子里有块东西,不得不吐到笔里,笔里有点东西,不得不写在纸上的时候,那时你的诗就自然而然的来了;那时你再看看《诗经》、《古诗》、唐诗、宋诗、白话诗以及种种好诗,都是你自己要说的话了。”还有一段话,我的印象也很深:“诗兴未到,诗是诗,你是你,读诗虽多,终不相干。等到你是诗,诗是你,你和诗分不开了,才有好诗出来。世界上诗作得多,好的少,就是因为作诗的人,不能把生命放在诗里,不能把诗放在生命里,不能把诗和生命合而为一,换句话说:‘没有诗的生命,决作不出生命的诗。’”
陶行知先生谈写诗,他说只有把生命放在诗里、把诗放在生命里,二者合而为一,才能写出真正的诗。同理,只有把生命放在教育里、把教育放在生命里,才能真正理解教育的真谛,教育才能如诗那般美。
对我来说,“看图说话”是一种很自然的倾吐方式,是抑制不住的。我向往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多好的状态啊。
文/柳袁照
编辑/崔毅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