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芥无为
首发|遂保善行
在没有离乡工作之前,我是不吃腐乳的,哪怕是和葱花、香菜、小米辣、麻酱、小磨油等等调和了一起作蘸料,也是接受不了,甚至是闻了那个味道就觉得很不舒服。当然,后来我品味到了腐乳的妙处之后,每次吃火锅时必须要来上两块儿才觉得过瘾。
很长时间对腐乳的排斥可能源于我的奶奶。
奶奶有闺秀一般的气质,对吃食也有自己的甄选方法。通过发酵工艺制作的腐乳、豆酱等等她是不会选择的,即便是爷爷很爱吃。
在我的记忆里,奶奶就做过一次咸菜,菜是自家种的,腌制也是自己一手操作的。即便如此,这些自己亲手做的咸菜,在端上餐桌前又被她认真地洗一遍,切细丝,不放盐,淋上小磨油,搅拌均匀了,然后对我和爷爷说:“来,尝尝,咸不咸,香不香?”
春色四溢的时节,不热不冷,地里的麦苗不深,正是采摘野菜的好时候。我去学校读书,爷爷和奶奶一起去麦地里摘野菜。众多的野菜中,奶奶只喜欢荠菜,所以她只摘荠菜,爷爷也只摘荠菜。
挑选了鲜嫩的荠菜清洗干净,这时候锅里的水也开了,放入奶奶手擀的面条,面在锅里滚了三滚儿,放入荠菜,再滚上一次然后熄火,放入适量的小磨油,一锅喷香的荠菜清汤手擀面就做好了。看着我和爷爷吃了一碗又一碗,奶奶笑了。
谈到家常吃食,厨功手艺,爷爷尤其喜欢我母亲做的饭菜。比如饺子,爷爷就说:“春英做的饺子,皮儿薄,肉馅儿剁的烂糊儿,咸甜也刚好,很香。”
在爷爷九十二岁高龄的时候,我问母亲爷爷的饭量怎样,母亲说:“你爷爷的饭量不错,饺子还能吃一大碗,二三十个呢!”
前几天见同乡在朋友圈晒荠菜,我又想到了奶奶做的荠菜清汤手擀面。
爷爷、奶奶、母亲如今都在那边生活,不知道他们是否相遇了,是否在一起生活?草长莺飞的时节,他们有没有一起去摘野菜,母亲有没有做饺子?
万物生长于此时,皆清洁而明净。青山在细雨中更显得苍翠,春色朦胧,梨花如雪纷飞,年年如此,岁岁怀亲。
编辑/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