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美国众议院做出弹劾特朗普的历史性决定，正式指控这位现任总统滥用职权和妨碍国会，特朗普由此成为美国立国243年来第三位被众议院弹劾的总统。特朗普当天异常恼怒地嘲笑民主党人“给自己打上永久的耻辱烙印”，白宫称弹劾决定是“美国历史上最耻辱的一件事”。尽管众议院弹劾特朗普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事件，但是，对特朗普而言至多是来自异党的精神吊打与折磨，有惊无险是大概率，不会导致他被迫下台。

美国东部时间18日下午13时，美国众议院围绕针对特朗普的弹劾条款展开辩论，弹劾运动的主推手、众议院民主党领袖兼议长佩洛西进行了紧急动员，她指责特朗普做事不计后果而构成违宪，并对国家安全和选举公正性构成威胁，如果众议院不进行弹劾，议员们就是玩忽职守。她还声称，弹劾特朗普是为了捍卫美国人民的民主。由于民主党人在435个议席的众议院占据微弱多数（54%），尽管有两名本党议员反水，弹劾决议还是顺利通过。

今年10月，民主党指控特朗普以停止援助相要挟，敦促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彻查美国前副总统拜登以权谋私的传闻。作为民主党2020年总统选举热门候选人，拜登在前期民调中的支持率领先于特朗普，因此，民主党认为特朗普这是借助外力干扰大选，既滥用职权又妨碍国会，并于10月31日操控众议院通过决议启动弹劾程序。

根据美国法律，只有100名议员组成的参议院以三分之二的表决结果批准弹劾，才能决定特朗普是否继续担任总统。但是，这件看起来天大的事似乎没有卷起惊涛骇浪，美国股市就是很好的晴雨表。启动弹劾程序后，标普500指数一路上涨，众议院做出弹劾决议后，行情继续上扬并于19日首次突破3200点，表明投资界并不相信特朗普会被弹劾下台。

从美国两党尖锐对立、党同伐异的情势看，特朗普也无须多虑。特朗普与民主党在众议院的“府院对抗”，一旦被程序引入参议院自然会变成“府院同心”，因为共和党控制着参议院，以民主党的席位劣势，只有全部投票赞成并成功策反20位共和党议员加盟，参议院才能通过弹劾决议。尽管部分共和党建制派议员反感特朗普的理念和行事风格，但是，这场弹劾案已不只是关乎特朗普命运和荣辱的私人小事，而是关乎两党竞争的集体大事，尤其影响明年谁将控制白宫。因此，弹劾案在参议院过关的概率微乎其微。

从美国社会民意对立、舆论分裂的情势看，特朗普也能高枕无忧。据美国新闻机构538网站本周公布的民调，57%的美国人认为特朗普犯下可致弹劾的错误，54%的美国人相信证据确凿。但是，支持和反对采取弹劾方式的被调查对象竟然势均力敌各占47%。英国BBC据此称，很多美国人相信特朗普铸成大错，但是更愿意通过大选将其赶下台，而不是借助弹劾提前终结其任期。

尽管如此，特朗普及其团队过去一周大造舆论以免大意失荆州。特朗普在密歇根州的“快乐圣诞”集会上抨击民主党人因党派之私而搅局，为自己的执政业绩唱赞歌；副总统彭斯等全体阁员倾巢而出在各地向选民大晒特朗普的成绩单，尤其是与经贸相关的优秀业绩，以及历任总统难以攀比的竞选承诺超高兑现率。很显然，特朗普正在化危为机，将民主党的破袭战扭转为争夺选民的反击战。

众议院通过弹劾案，民主党人却迟迟不将最终判决提交参议院。佩洛西18日表示，她不急于将两项弹劾条款提交给参议院审理，而是要看看参议院如何处理此案。她指责共和党领导人在处理弹劾案的审理时与特朗普沆瀣一气，担心参议院不会做出公平判决。参议院共和党领袖麦康奈尔则已有言在先，参议院不可能通过弹劾致使特朗普提前下台。

其实，这场弹劾案如“狼来了”的童话，在国会山传说已久，即使终于在众议院变成现实，依旧不可能变成特朗普被弹劾下台的第二个“水门”事件，甚至不会成为迫使特朗普公开道歉悔过而挽救政治前途的又一个“拉链门”事件。从“通俄门”到“通乌门”，一路走来的美国两党互黑，决定了特朗普既不会成为首位被弹劾的总统约翰逊，也不会成为被参议院宽恕的克林顿，更不会成为因惧怕弹劾而辞职的尼克松。

民主党明知胜算不大却又执意而为且拉长过程，最终又不肯推动“终审”，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甚至特朗普也懵圈地质问对方“究竟在干什么？”他倒希望来个痛快的，以便能在参议院给自己摆功辩白，而不是这样被不确定性所折磨。有分析说，这是民主党以弹劾特朗普之名而争夺部分州的选票，诚若如此，那民主党明年夺回白宫的希望就更渺茫了，因为特朗普的总体表现似乎足以让他守住白宫。

文/马晓霖（浙江外国语学院教授、西溪学者〈杰出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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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