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多年研发并于2020年起陆续投入市场的国产二价HPV疫苗，曾被寄予厚望，定位为承接进口九价HPV疫苗供不应求以及覆盖不足所带来的溢出需求。然而仅仅三年之后，其高增长趋势似乎就已戛然而止。

在默沙东九价HPV疫苗的降维打击之下，2023年国产二价疫苗需求增长不及预期，自下半年以来批签发量骤降，万泰生物（603392.SH）、沃森生物（300142.SZ）业绩双双大幅预减，国产HPV疫苗已迎来首个低谷。

随着越来越多国产九价甚至更高价型HPV疫苗接近临床末期，叠加HPV疫苗存量需求消化、新增需求低迷，国内HPV疫苗市场势必进入高强度竞争阶段，行业暴利的时代即将宣告结束。

降维打击下二价HPV疫苗陷窘境

近日，万泰生物、沃森生物先后披露2023年业绩预告，暴露出国产二价HPV疫苗销售情况并不容乐观。

万泰生物1月23日晚公告称，2023年度预计实现归母净利润12亿元~13.5亿元，同比下降74.66%~71.49%；扣非归母净利润10.5亿元~12亿元，同比下降76.74%~73.42%。

公告称，万泰生物疫苗和体外诊断业务双双出现收入大幅下滑。其中，受九价HPV疫苗扩龄及市场竞争加剧影响，公司二价HPV疫苗销售不及预期，收入同比下降约42亿元；由于新冠肺炎检测需求的断崖式减少，公司新冠诊断相关收入同比下降12亿元。

沃森生物1月25日晚公告称，2023年全年实现营业收入约41亿元，同比下降19.3%；实现归母净利润4亿~4.6亿元，同比下降37%~45%，实现扣非后净利润5.34亿~5.98亿元，同比下降30%~38%。

除金融资产公允价值变动损失外，13价肺炎球菌多糖结合疫苗以及二价HPV疫苗销量未达预期，是导该公司营收和净利润同比下降的重要因素。同时，沃森生物还对二价HPV疫苗相关的存货、应收款项计提了2.4亿元的减值准备。

从2023年的批签发量情况来看，自一季度达到134批次的历史高点后，国内二价HPV疫苗的批签发量持续回落，下半年整体批签发量仅有66批次，环比降幅超过70%，同比下降超过60%。

目前来看，来自于默沙东9价HPV疫苗“佳达修9”的强势竞争是导致这一现象的重要原因。2022年8月，默沙东宣布“佳达修9”覆盖年龄范围由此前的16~26岁女性扩龄至9~45岁女性，对上述两家公司的二价HPV疫苗均形成了降维打击。

另一方面，默沙东近年来持续加大“佳达修9”在国内的供应量。根据中检院披露的数据，2021年~2022年，该款疫苗的批签发量分别是1020.61万支、1547.72万支，分别同比增长101.45%、51.65%。2023年前三季度，“佳达修9”批签发次数达到106次，超过2022年全年，全年批签发量有望翻倍。

国产二价疫苗此前最大的市场逻辑，就是填补由于“佳达修9”年龄限制或供不应求导致的国内适龄女性对HPV疫苗的未满足需求，然而在默沙东的一系列操作之下，这一市场空间已越来越小。

九价HPV疫苗竞争烈度将骤增

在国内市场赢麻了的默沙东并未就此止步。2024年1月9日，该公司宣布，“佳达修9”9~14岁女性二剂次接种程序获得中国药监局批准。这意味着，在原有三剂次的接种程序基础上，9~14岁年龄段将新增二剂次接种程序，整体接种价格相较此前将下降30%，产品吸引力得到进一步加强。

默沙东这一系列举措，被视为应对后来者竞争的提前布局。随着多款国产9价甚至更高价HPV疫苗临床试验持续推进，国内HPV疫苗赛道即将迎来高烈度竞争。

据医药魔方统计，目前国内已进入临床研究阶段的各类HPV疫苗共计17款，其中9价及更高价型疫苗共计9款，有8款都已进入III期临床，有望在未来1~2年内陆续进入国内市场。

沪上某基金公司研究员对第一财经表示，2025年后，随着其他国内9价以上疫苗产品陆续上市，HPV赛道竞争格局将愈发恶化，企业躺着赚钱的日子已为数不多了。

除了越来越多的分食者，HPV疫苗行业还面临一个重要的问题——需求正在持续减少。

数据显示，随着HPV疫苗渗透率的持续提升，我国适龄未接种人群总体规模已降至3亿人左右，且趋于进一步萎缩。而我国近年来新生人口数量持续减少，每年不足千万人的新生儿数量，相比目前3亿人的存量市场，规模相形见绌。

有机构分析人士表示，短期内各HPV疫苗企业需要拼的是速度，更快上市的产品将得以更早抢占并消耗存量市场；长期来看，随着供给的持续扩张以及需求群体的持续萎缩，HPV行业的暴利将不复存在。

编辑/樊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