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有学生公开发布多个视频质疑，在武汉大学书画协会（以下简称“武大书协”）举办的一场面向全校参加名为“珞珈书院”的活动中，一共44名获奖人员中竟然有39名是武大书协的干部，剩余5名则是武大书协前任干部。这名网友也质疑这样面向全校的比赛完全成了“武大书协”自己给自己颁奖，有失公平。12月28日，武汉大学团委向纵览新闻回应，学校对此事已有了处理结果。不过对于处理结果，武汉大学团委拒绝透露。

据报道，对于“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的质疑，武汉大学团委有关负责人回应称，大家可能有误解，“并不是网上说的那样”。而对于记者进一步追问，并未作回答，称了解具体情况需联系武大宣传部统一安排接受采访。记者随后拨打了武汉大学宣传部多个科室电话，但得到的回复均称不太清楚，具体情况需联系武大团委。

对于一个学生社团组织的学生大赛，存在的公平公正质疑，校方应该以严肃认真的态度，启动调查，并根据调查结果作出处理。校方如果已有了处理结果，应该公开，而不应该遮遮掩掩。

网友对此事的质疑，可能确实与实际情况不同。举办书画大赛，协会的“会员”都有权参加，而担任协会领导的可能书画水平也不错，如果领导多，获奖者多为领导也就在毫不奇怪。因此，在笔者看来，此事暴露出来的根本问题，并非“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而是“裁判员太多”——44名获奖者有39名是协会现任干部，另外5名是前任干部，这表明协会的干部实在太多了。会长、副会长、部长、常务副部长、副部长......一个学生社团，需要这么多干部吗？

此外，在学生社团中，官本位严重。据报道，根据网友标注的获奖学生在书协中的职务，奖项等级与职务大小呈由高到低分布。从网友曝光的获奖名单及对应职务看，这个协会就至少有39个“副部级”及以上领导岗位。

早在2018年，高校学生会干部太多的问题，就曾引起舆论关注。当年7月，某高校学生会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的《学生会2018—2019学年度干部任命公告》，按照三个层级公示了200多个学生干部岗位，而在“秘书机构”和“组成部门”两层级中，还特别标明了职位是“正部长级”还是“副部长级”，舆论哗然。大学怎么有这么多学生官？把职位标明为正部长级、副部长级，又怎么培养学生的服务意识？

学生社团是培养学生兴趣与服务意识的学生自治组织。一个学生社团有这么多干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功利环境影响。如在学校保研中，担任学生会、学生社团干部，将按职位高低，获得相应的综合素质评分。所以，学生参加社团活动，就特别重视担任什么职位。设置更多领导职位，也成为社团吸引学生参加的重要手段。参加学生社团，如果不担任部级、副部级干部，就会被认为没有什么意义。

回到这次评奖风波，难道按领导职位高低定奖，这些领导没有任何回避意识吗？可能在协会领导看来，就是回避，参赛者有很多是协会领导，最终获奖的人员中也有不少会是领导，因此干脆就不回避。另外，由于进社团的目的，是为了当领导获得素质评分，那能在领导岗位上再获奖、“锦上添花”不是更好吗？

要让学生会、学生社团回归对学生的兴趣培养、素质发展，需要让其摆脱功利化。2005年由教育部、共青团中央发布的《关于加强和改进大学生社团工作的意见》提出，要以推动大学生全面发展为目标，坚持以人为本，全面推进素质教育，充分发挥学生自我教育、自我管理、自我服务的积极性。因此，学校不仅要以严肃的调查回应舆论的关切，还应该进一步反思学校的学生会、学生社团工作，淡化学生社团的“官味儿”。

文/熊丙奇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