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一万多名士兵日前结束军演，从乌克兰边境地区撤回

临近2021年年终岁尾，俄罗斯与西方就乌克兰局势展开了新一轮“瞪眼游戏”。这预示着2022年开年，双方的博弈将更加胶着，一场大戏正在徐徐拉开。

一方面，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要俄“降温”——从乌克兰边境撤军；另一方面，俄罗斯方面要求美国做出“保证”——北约不要东扩，不要威胁俄罗斯的安全。围绕这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美俄方面已扯皮了很长一段时间。

继12月7日视频会晤后，俄罗斯总统普京与美国总统拜登在莫斯科时间12月30日晚举行电话会谈，就俄乌边境紧张局势等问题再度交锋。通话持续50分钟，白宫发言人珍·普萨基说，拜登“敦促俄方与乌克兰间的紧张态势降温，一旦俄罗斯进一步入侵乌克兰，美国及其盟友和伙伴将给予坚决回应”。

据称，拜登给普京列出“两条路”：“一条是给局势降温的外交途径，另一条则以威慑为主，包括（警告）俄罗斯一旦选择继续推进对乌克兰的入侵，将会有严重代价与后果。”所谓“后果”可能包括“切断俄罗斯与全球经济与金融系统联系”的严厉制裁，以及加强北约成员国的军事力量。

针对美方的威胁，普京当即警告，美方一旦实施制裁，“两国关系可能彻底崩盘”，“我们的后代会认为那是一个重大错误”。

一个月之内，美俄首脑两度视频会晤，而且会谈之后依然“放狠话”，说明双方围绕乌克兰局势的矛盾发展到了相当的程度。

近来，美俄之间的不信任已跌破冰点。美国和北约称俄方近期在边境集结数万军队，伺机“入侵”乌克兰。俄方否认“入侵”说法，强调北约威胁俄罗斯国家安全，俄方有权在本国领土调动军队。莫斯科担心，美国领导的北约正在乌克兰推动大规模军事集结，以备可能与俄罗斯发生的冲突。

美西方的警告并非停留于口头。美国《福布斯》双周刊网站报道称，在普京、拜登视频会晤前两天，美国空军两架最先进的侦察机飞越乌克兰东部，距离俄罗斯支持的分离主义分子控制区不到40英里。此次任务不仅仅是一次监视俄军的行动，也是拜登政府向普京政权发出的声明。

俄罗斯国防部副部长福明近日在对外国武官和使馆代表举行的吹风会上说，北约正为与俄发生武装冲突做准备。北约在俄边境附近有针对性的挑衅极有可能导致武装冲突。他举例说，今年北约联合部队司令部在黑海总共进行了15次演习，在该区域“实际上已经成为永久性的”存在。

普京更是用“退无可退”来形容俄罗斯面临的北约压力。普京对俄罗斯电视一台说：“我希望国内外的所有人都要明白，这不是我们不希望任何人跨越的那根红线的问题。问题在于，我们已经退无可退。” 

俄罗斯的愤怒有深刻的历史原因。在俄罗斯政界和媒体圈都流传着这样传言：冷战结束前夕，美国对当时的苏联领导人曾有口头“君子协定”——苏联从东德、东欧地区撤军的条件是，北约不会东扩。普京在前不久举行的年度记者会上旧事重提，称北约曾承诺不会向俄罗斯边境地区扩张，但北约在这一问题上欺骗了俄罗斯。

冷战结束后，美国打破了“君子协定”，北约在中东欧吸收了13 个新成员，大踏步侵蚀俄罗斯的战略空间，北约的战机和导弹，已经部署到俄罗斯的家门口了。近年来，鼓动乌克兰加入北约更是动了俄罗斯的“奶酪”，俄罗斯不得不示威预警。普京发出了这样的“灵魂拷问”：“这是美国提着导弹来到俄罗斯家门口。如果俄罗斯在加拿大或者墨西哥部署导弹，美国又会作何反应？”

普京的愤怒并非是口舌之快。前几年美国单方面退出《中导条约》后，北约事实上没有理睬普京提出的有关暂停在欧洲部署新型中短程导弹及制定相互措施以消除现有顾虑的倡议。近年来北约每年会在俄罗斯周边进行30次大型军演，大都以俄罗斯为假想敌。2021年5月至6月举行了从美国和西欧向“东翼”增援4万兵力的“欧洲捍卫者-2021”系列演习，直接就是针对俄罗斯。

1997年的《俄罗斯联邦与北约组织相互关系、合作和安全基本文件》规定，禁止“通过额外部署重大常驻作战部队来执行集体防御任务”。但实际上，目前北约在东欧一直保持着约1.3万人的驻军，其武器包括约200辆坦克、400辆装甲车、50门大炮以及30多架飞机和直升机。而且，北约可以随时可以从西欧快速派遣增援部队赴东欧靠近俄罗斯的边境地带。

当前，俄美双方都摆出强硬姿态，被认为是所谓“瞪眼游戏”的需要。2022年1月9日至13日，俄方将分别与美方、北约和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会谈。俄方要求美方和北约作出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安全保障”承诺，包括北约停止东扩、不纳入更多原苏联加盟共和国、不在这些国家部署军事力量。

可以预料，美方和北约不会轻易答应，乌克兰的紧张局势也不会消减。如此结构性矛盾决定着，美俄之间的角力还会继续。

文/向长河（国际问题学者）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