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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屋》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最近美国因为“大而美”法案再起风波，虽然共和党在参议院占多数席位，但法案在参议院通过时仍一度受阻，因为即使本党议员也对该法案抱持怀疑。关键时刻，共和党领导层承诺给阿拉斯加州的共和党参议员一些政治好处，让她可以对本州选民有所交代。看到这条新闻，我不禁拍案，这不活生生就是《纸牌屋》里的剧情么。

这个“大而美”其实就是一个分蛋糕的法案，也就是说在美国现有财政盘子的基础上，特朗普政府要重新分配谁拿多少，因为涉及切身利益，所以大家争得面红耳赤。简单地说，法案计划未来十年内减税4万亿美元，同时削减1.5万亿美元开支，至于减税产生的新增财政缺口，特朗普政府大笔一挥，再次提高美国债务上限至5万亿美元。

但所谓的“大而美”没有让大家皆大欢喜，反而酿成了又一场撕裂，因为这蛋糕分得着实不均。所谓的大规模减税主要面向企业主和富裕阶层，比如富人们最头疼的遗产税，免税额又提升了，而削减的开支却主要是穷人的食品和医疗，比如食品券支出削减了2600亿美元，医疗补助削减了6000亿美元，获取食物援助的年龄一下子提高了十岁。

通过这一法案，我们再次看到了资本主义无情的一面，要知道，给富人减的税对他们而言只是锦上添花，而失去了食品券和医疗补助，对穷人而言却是雪中“夺”炭，把他们保底的一点福利拿去补贴富人，还给了个好听的说法叫鼓励个人奋斗。

这一法案是在撕裂中推动的，也终将加深美国的深层撕裂。本来共和党在参众两院都拥有多数席位，但这一法案在众议院仅以一票优势过关，在参议院则打成平手，最终靠副总统万斯的一票勉强通过。这说明即使在共和党内部，不同派系之间对该法案也争议颇大，至少有三名共和党议员公开反对。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刚刚“和好”的马斯克与特朗普再次隔空对阵，因为马斯克抨击该法案，特朗普要挟考虑将他驱逐出境。马斯克代表的科技新贵传统上属于民主党阵营，因为性别议题上的共鸣，两人短暂走到一起，但由于特朗普团队总体上代表的是传统产业集团的利益，“大而美”法案也是要保护他们的利益而遏制新能源产业，所以两人分崩离析无可避免，这是由他们各自的利益基础所决定的。这两人之间的分分合合如同一个“寓言”，将美国社会深层矛盾难以调和、撕裂无可避免的真相预演了一遍。

曾几何时，特朗普竞选时口口声声要解决美国庞大的国债问题，但上任未满半年，就再次提高债务上限，将这个不知何时但终将会爆的“雷”，继续击鼓传花下去。这也正是美国制度深层弊病的另一面，特朗普竞选时的口号未必全是假话，他也深知国债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但美国的制度决定，不管是谁上任后都要先应付中期选举等眼前问题，要给他背后的利益集团“派糖”，才能安稳把任期干完，用明天的债务来解决今天的问题是最“理性”的选择。而指望他们通盘考量立足长远、下苦功夫解决深层问题，则难上加难，那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再次伟大”，言犹在耳，劫贫济富，忠岂忘心？有一点我们都明白，灰犀牛今天不来，但终有一天会来，经济规律今天不惩罚，但终有一天也会惩罚不尊重它的人。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于永杰
编辑/马晓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