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无论是街边绿化带还是在公园里，有鲜花盛开的地方，就会看到蜜蜂和蝴蝶们辛勤采蜜授粉的劳作身影。我们都知道，蝴蝶和蜜蜂虽然是通过采集花蜜、花粉来给自己和同伴找食物，但这个动作本身对于无法行动的植物来说，是涉及到“繁衍后代”的至关重要环节。从这个角度来看，就可以理解，为何花朵会有争奇斗艳、馥郁芬芳的“设定”了，吸引蜂蝶来“取食”从而完成授粉环节，可是关系到整个“整个家族”能否存活的关键！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花儿都有，那些颜色不够艳丽、气味不够芬芳的花，又是靠什么活到现在的呢？

好风送我上青云

怎奈准头不牢靠

虽然现生植物中90%都是会开花的，但在地球生物数亿年的演化史上，“花”这个东西出现的还是出现比较晚的。目前已知最早的花朵化石距今大约有1.3亿年，甚至还有研究者推测，最早的有花植物，可能在2.5亿年前已经出现了。那个时候对于动物们来讲，花也是个新鲜玩意儿，双方“互相利用”的关系也尚未形成。

不会跑的植物想要传宗接代，就得想办法，不少植物就琢磨着利用大自然那无穷的力量：风力。包括各种松柏、构树、桑树、榆树、杨柳以及来自菊科、禾本科等多种植物，都是借用风力来传播花粉的。这些植物的花一般都比较小，也不那么显眼，花粉也又轻又小并且特别多，当一阵强风刮过来，花粉就可以“御风而行”，在某些情况下可以飘到上百公里以外；在某些地区，花粉甚至能聚集成大面积的花粉云，呈现出淡黄色，随风移动。这种方式虽然壮观，但传播效率却十分拉胯，绝大多数花粉只能抱着撞大运的心态最终落到犄角旮旯，只有少数极为幸运的花粉能够完成使命。顺便说一下，引起花粉过敏的大多数都是风媒花的花粉。

传粉工大有虫在

远不止蜜蜂蝴蝶

制造花粉需要大量的营养，所以有一些“擅长精打细算”的植物，不愿意做亏本买卖，想着利用其他的生物帮着自己传播宝贵的花粉，并且能够实施“精准传递”。终于它们发现了一个好的目标：昆虫。世界上有超过80%的植物利用动物进行授粉，而其中最多的无疑是数量巨大、体型小巧的昆虫，它们被称为“虫媒花”，而在一般人的意识里这个虫，就是指的蜜蜂和蝴蝶。

诚然，许多虫媒花，都是和蜜蜂与蝴蝶有着亲密的合作，但其实植物们可不仅是招蜂引蝶，它们的花花肠子可多得是，能利用的就利用。蜜蜂所在的膜翅目和蝴蝶所在的鳞翅目，虽然是昆虫四大家族之中的一员，但这两个家族的发迹实际上比较晚，在此之前，鞘翅目的甲虫就承担了很大一部分帮助植物授粉的工作。

直至今日，许多种类的金龟、天牛等甲虫，都奋斗在植物传授花粉工作的第一线；而在白垩纪，有一类名为丽蛉的昆虫，扇动着带有美丽花纹的翅膀，在花间起舞，用长长的口器吸食花蜜，这一幕简直和今天的蝴蝶如出一辙；还有一类昆虫也承担着很大一部分授粉的工作，这就是苍蝇。没错，并不是所有的苍蝇都喜欢“翔”，很多种类的食蚜蝇身上有黑色和黄色的条纹，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和蜂区分开来，你以为采蜜的是蜜蜂，实际上不少都是苍蝇，比如八角金盘就会分泌出黏糊糊的液体来吸引这些苍蝇；到了夜晚，蜜蜂蝴蝶都休息的时候，一些花还会利用蝴蝶的亲戚——飞蛾来授粉，例如马岛长喙天蛾和彗星兰就是一对知名度极高的好CP。

为了吸引昆虫授粉

花儿们各有自己的绝招

最初，造访花朵的昆虫很可能是将富含营养的花朵和花粉全都作为食物吃掉，而这对于花来说可是灭顶之灾！于是，一些植物为了能够利用这些寻找食物的不速之客帮自己的忙，遍开始制造出富含营养的花蜜来招待这些昆虫们食用。昆虫在大快朵颐之际，还能够帮植物的传宗接代事业做出贡献。

植物还想方设法让花更加显眼，就像举着个大指示牌，上面写着“这儿有自助餐！”一些昆虫能够识别紫外线，在它们的眼里，越是鲜艳的花朵，就越是显眼。而有一些植物，花虽然小且不显眼，但它们将一些叶片演化得十分艳丽，比如花卉市场常见的马蹄莲，那白色的花瓣实际上是一片特殊的叶片，而中心“花蕊”上的小疙瘩才是真正的花；有“世界上最大的花”之称的泰坦魔芋也是一片特化的苞片。

而且，也不是所有的花都是香的，就拿大王花来说，就为了吸引各种时腐苍蝇来帮助自己传粉，会分泌出一股很难闻的腐败的气味……总之，在利用昆虫这条路上，植物们当真是“百花齐放、各显神通”了。

在这里解读一个很多人心中的困惑：无花果没有花，是怎么传粉的呢？其实无花果并非没有花，而是隐头花序发育成果实状，打开无花果，我们就能看到内部的小花，甚至无花果有专一为其传粉的昆虫——无花果小蜂。

雄性的无花果小蜂会先完成羽化，随后寻找雌性交配，此时无花果的雄花会开放，并产生花粉，这时候在无花果内部的小蜂身上就会沾满花粉。当雌性小蜂完成交配，离开自己出生的这枚无花果时，身上也会沾满这枚无花果的花粉。当它找到了适合产卵的另一枚无花果，并钻进去寻找合适的位置产卵时，就会在不经意间把自己身上的花粉留在雌蕊上，这一套流程下来就很好地完成了协助无花果传粉的工作。

世界上的生物，都是经历过亿万年演化的，世界上永远有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物。花朵不一定美丽，也不一定是芳香的；飞舞在花间的不仅有蝴蝶和蜜蜂，还有飞蛾和苍蝇。只要仔细观察自然，每天都能发现远出乎意料的惊喜。

参考文献：

《虫媒植物与传粉昆虫的协同进化》，张玉红，《四川林业科技》2005年12月

作者 |  李维阳 科普作家 作品发表于果壳网、国家林业局、中国国家地理、《博物》杂志、少年科学杂志等

审核 | 王  康 北京植物园科普中心主任 教授级高级工程师

本文由“科学辟谣平台”（ID：Science_Facts）出品

编辑/韩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