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程办公,是指通过现代互联网技术实现非本地办公,比如在家办公、异地办公、移动办公等灵活办公模式。过去,在很多人的印象里,远程办公是一件惬意的事情,比如不需要通勤打卡、时间自主安排等。但在疫情背景下,更多、更长时间的远程办公之后,上班族们各自的体验究竟如何?远程办公是否有可能成为未来企业办公模式的一种有效补充?对此,南都记者进行了调查采访。

上班族:工作时间实际会变长　希望远程办公也要制度化

邹帅(化名)是一名95后男生,在上海某共享出行行业负责用户运营工作,因疫情原因于今年3月10日开始居家办公。邹帅称,居家办公的优势在于可减少通勤时间,还能减少在外产生的各种开销。但劣势也很明显,因为居家办公很多时间用于开会,跨部门沟通和协作所花费的时间成本是原来的两到三倍。他和同事都很惊讶地发现,工作内容没有变化,办公的时间却变长了。邹帅认为,疫情背景下的突发远程办公模式对企业、员工来说都不可持续,“如果没有提供流程化、制度化的办公模式,对于公司、员工来说,时间待久了都是非常折磨的过程。”

同样,从事游戏行业的小玫(化名)也尝试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居家办公。她告诉记者,居家办公最大的挑战在于工作和生活没有一定的边界感,是否有独立空间、网速的快慢以及碎片化的工作内容,都会导致工作效率降低。“现在我会逐渐每天安排一些仪式感,比如拉着室友在客厅办公,来告诉自己就要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了。”

而在广州从事建筑行业的徐女士则慢慢发现,办公室迎来了一些新变化,“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下班后越来越多的同事选择回家远程办公。”徐女士称,与之对应的是,更多同事在办公电脑上安装了远程办公软件,在家就可远程操控公司的电脑。为了迎合这一变化,公司网管也在技术上提供了安全保障,防止资料外泄和网络受到外部攻击。

公司管理层:探讨远程办公的可能性　中间也有很多需要考量之处

“我们也在思考,疫情背景下公司在未来远程办公的可能性,是否一定要把员工放在工位上才能更好地工作。”猎聘集团东莞分公司总经理李明泉告诉南都记者,今年3月中旬,因疫情防控,东莞分公司全体员工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居家办公。李明泉坦言,居家办公确实会缺乏一些线下沟通场景,但公司业务主要为中高端人才提供人力资源服务,范围辐射全国,线上沟通本就是经常使用的办公场景,所以整个团队的工作仍照常运作。此外,近两年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出于安全考虑,大家面对面的接触也比过往少了很多,企业办公和沟通整体趋于线上化。“我们也在做一些相关的思考,比如员工是否一定在工位上才能高效工作。”

“远程办公优势在于针对不同的岗位、职能团队做出更具灵活性的工作安排。另外,也能更好吸引和留住人才。”玛氏全球服务中心的数字化办公团队高级经理Elva称,她的工作内容是利用先进的数字化办公手段、数字化办公工具,帮助公司同事更高效地工作。作为一家外资企业,远程办公对于公司内需要全球化运作的部门来说,早已不是一个新鲜的事物,“当硬件设施完善的情况下,跟同事建立一定的默契后,很多团队已经开始灵活办公。”

但相比一些已经成熟的远程办公模式,李明泉认为,公司实际落实起来还有很多需要考量的地方,“比如需要去建立合理科学的管理制度,包括办公工具的研发、运用外部网络时怎样做好信息安全保护,以及如何制定考核标准等。”

业内人士:并非所有企业都适合线上办公

南都记者了解到,随着疫情缓解,大多数公司又恢复传统办公模式,但国内也有公司将其定为一种办公制度试水。

今年2月14日,携程宣布将在全公司推行混合办公的制度。3月1日开始,每周三、周五,公司各事业部、职能部门可根据实际管理需求,实行或逐步推行1-2天的混合办公,即每周有1天至2天,符合条件的员工可自行选择办公地点。据携程介绍,此轮推广基于从2021年8月开始的超过1600人参加的混合办公实验,结果显示,经过近半年的实验,员工参与意愿上升至近六成,在绩效无明显影响的情况下,离职率下降约三分之一。对此,有企业管理者提出,国内企业大部分还是依靠员工自觉或者领导督促,因此建立明确的机制、时间控制和任务目标至关重要。

Boss直聘职位研究员单恭接受记者采访时则认为,并不是所有企业都适合远程办公,互联网行业中很多岗位都是可以通过远程办公的方式来完成工作任务的。但对于传统行业来说,生产制造以及类似需要在特定场所、设备上完成工作的岗位尚不能进行远程办公。另外,大量员工远程办公、特别是疫情之下临时性的办公方式,对很多企业来说在IT服务能力、绩效考核、工作目标管理能力以及如何保障员工工作效率、企业凝聚力等各方面都面临着很大的挑战和困境。

Elva也谈到,国内的同事从2020年初疫情暴发时就进入灵活办公模式,一直延续至今。其间公司其实采取了很多举措帮助员工平稳过渡。“除了稳定、顺畅的办公设备,由网络服务商提供的很多技术支持,还会发布不同的政策引导,进行很多线上培训,帮助员工做好时间管理,不乏提供生理和心理上的一些健康帮助。”另外,针对远程办公软件上的使用,公司也有固定的合作伙伴提供技术支持、保障,并基于不同需求去进行功能迭代的调整。

远程办公可能正成为趋势

近日发布的《中国远程居家办公发展报告》显示,远程居家办公在求职者中呼声很高,90%的求职者在疫情后更希望自己所在公司允许员工远程居家办公。北上广深是远程居家办公职位招聘的主力城市。调查问卷数据显示,长时间通勤、高住房成本和照顾家庭的需求是求职者希望可以远程居家办公的重要因素,对大城市的求职者来说尤其如此。

单恭观察到,疫情在全国多点散发的情况下,线上招聘者、HR与求职者的活跃度依然很高,这也意味着就业市场的活力和求职招聘工作并未因人才居家、远程办公而受到太大影响。另外,2020年以来,平台上标注可线上办公、远程办公的职位在逐步增加,说明人才、企业对于远程办公的接受度在提高,远程办公的趋势在增强。

Elva告诉南都记者,“在疫情常态化背景下,从全球的角度来说,远程办公是一个趋势,未来办公室物理的工作场景如何发挥更大的作用,可能是公司需要去考虑的。”

文/张思琦

编辑/倪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