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像发现爱情、发现大海那样,是我们生活中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群魔〉》的开篇,博尔赫斯如此写道。
陀思妥耶夫斯基之后的作家们,总是绕不开去阅读他、谈论他、引用他,以及受他的影响去创作——纪德在1922年关于陀氏的六次讲座中谈到:“读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件终生大事”;受《卡拉马佐夫兄弟》中“正与反”一章的影响,加缪创作了他的随笔《反抗者》;村上春树更是夸张地写道:“世界上其实只有两类人。一类是通读过《卡拉马佐夫兄弟》的人,还有一类就是尚未通读过这部作品的人。”
而国内阅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热潮事实上也从未止息。鲁迅曾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事》(1936年)中写道为何热爱陀氏:“愈身受,也就会愈懂得他那夹着夸张的真实,热到发冷的热情,快要破裂的忍从,于是爱他起来的罢。”
余华也曾写自己二十岁第一次读到《罪与罚》时被炸得“晕头转向”:“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叙述像是轰炸机一样向我的思绪和情感扔下了一堆炸弹,把二十岁的我炸得晕头转向……这是什么样的阅读感受?打个比方,正常的心跳应该是每分钟六十次,陀思妥耶夫斯基让我的心跳变成了每分钟一百二十次。这每分钟一百二十次的心跳不是一会儿就过去了,而是持续了两天。”
后来陀带来的“不断的阅读高潮”又持续诱惑着余华:“我既盼望陀式叙述高潮又恐惧陀式叙述高潮。那段时间我阅读其他作家的作品时都觉得味道清淡,如同是尝过海洛因之后再去吸食大麻,心想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没感觉?”
大概所有读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都会对这种欲罢不能的“荼毒”难以忘怀,于是他的作品不断被各种知名导演改编,并反复出现在国内外影视作品中——伍迪·艾伦、今敏、李安、滨口龙介的影片里,都能看到他们阅读陀氏的蛛丝马迹;《武林外传》中的吕秀才都不忘致敬这位“伟大的俄国作家”。
“当一个人物成了大众的话题,他就成为各种思想的载体、对话的平台,人们会借他的名声来说自己的话,使它成为话题的注释或旁证。”(夏仲翼《“描绘人内心的全部深度”》)陀氏的面貌深印在人们的心中,只是每个读者心目中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尽相同。
图为1863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巴黎
编辑/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