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狂飙》中的安欣到《满江红》中的何立,再到《无价之宝》和《刀尖》中的不同角色,张译今年在影视作品中的表现可谓是“全年发力”。电影《三大队》12月15日开始上映,票房已过两亿,张译饰演的程兵坚韧而悲情,为年尾的贺岁档奉献了一次“最佳表演”。
生活中执着的人很多 喜欢这样的故事
电影《三大队》由陈思诚监制,戴墨导演, 讲述三大队在办理一起恶性案件的过程中导致嫌犯之一意外死亡,被判入狱。出狱后依然坚持以普通人身份追踪在逃嫌犯的故事。影片根据纪实文学改编,作者深蓝的《请转告局长,三大队任务完成了》原文故事感动无数网友并且“万人血书求拍电影”。深蓝表示,看完电影《三大队》几天后依然后劲十足,“情绪没有绷住,虽是原作者,但也瞬间泪目”。
张译同样被故事打动,“人类天然有惰性,所以对信念、梦想有坚持,才会感动别人。《三大队》的故事在‘执着’这件事情上打了一个很好的样本,它是根据真实事情改编的,也就是说,我们身边确实有这样的人,我看了以后很感动。”
程兵花了12年去追凶,值不值得?在张译看来,生活中这种人其实有很多,“一些跟程兵很类似的故事,随手就能拿出来一个。比方有一个南方的人民警察,他一直剃着光头,留了将近二十年,原因是有一个嫌疑人他一直没有抓到。他用了19年还是20年,最终把这个人抓到了。这种执着的毅力挺让我们这些老百姓佩服。再比如说运动健儿,几十年如一日地拼命训练,只为了那一刻为国争光,拿到比赛奖牌。所以,《三大队》这样的电影越多,对我们普通人来讲越是一个好事,它会影响我们的情绪,会激励我们的人生。”
至于程兵为何能心存执念,坚持这么多年一定要抓到嫌疑人,张译表示,自己从文本上分析,认为有两个原因,“第一,受害人的年龄特别小,很像他女儿的年纪,所以,程兵作为一个父亲感同身受,他觉得必须要把这个案子破到底。第二个原因是,为了他的师父,他希望能够亲手抓到真凶。于是,追凶这件事情填满了他全部的人生,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或者停止下来。换句话说,如果这个人停下来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做些什么?他无法在生活当中找到自己的身份认同。”
拍“我找不动了”那段戏时,难过地落泪
张译演过很多警察角色,都是从头到尾、一以贯之的警察,但程兵不同,他的身份有三个阶段,两次转换。第一次从警察变成囚犯,第二次转化又从囚犯变成一个追凶的人,完全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张译觉得这个人物很特别:“他自己就是因为曾经穿过警服,有这么一个念想,他就去把这件事完成了。”
有观众问程兵出狱后毅然走上追凶之路,是否与受害人的父亲给他的一袋茶叶蛋有关,张译认为程兵走上这条路是复合因素造成的,绝对不仅仅是一袋茶叶蛋,“当然,那一袋茶叶蛋,我个人感觉像是一很重的一块砝码。但我个人分析,程兵从在看守所宣判之前,就已经把追凶这件事想得差不多了。”
张译认为程兵出狱之后,有了外界的诸多推动,“这一条路既要对得起这包茶叶蛋的主人,也就是当年的死者家属,又能够对得起自己的家庭。还有就是要给当年一起受苦的这帮兄弟们一个交代,给师父一个交代,最终就是给自己的人生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程兵的追凶路漫长且无望,也使得他的坚持更为动人,而在这个过程中,程兵也有犹豫,张译将此演得令人泪目。这个情节是他坐在公园的地上,非常绝望,张译说拍摄时,自己突然就不能自已地哭了。“我们加了一个环节,原剧本是给他的前妻发信息,发了几个字‘我找不动了’,我跟导演说,实际上,他跟前妻已经不可能有这样的交流了,所以,最后就变成了他编写出来了这个短信,却无人可发,偌大的一个世界,他遍翻自己的手机通讯录,发现他不知道跟何人去倾诉。所以,最后哭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他真是太孤独了。我们生活当中,通讯录里随随便便都有几百、上千,甚至几千个,想发个消息倾诉一下并不难,可是程兵在那个场合恰恰是一个人都找不到,这是非常悲伤的一件事情。”
另一方面,张译认为《三大队》背后想探讨的,不仅仅讲一个人如何执着的故事。“就像是他走出警局,在想象当中路过了一个又一个自己曾经的战友,大家打声招呼,迎着耀眼的阳光,他走到了车流和人流熙熙攘攘的这样一个街头,他似乎回到了烟火人间。他该要面对真正的生活的时候,反而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这也是我们要探讨的一件事。但是,这个事情有答案吗?没有。”
但张译认为,程兵的未来是有希望,“程兵在面对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车流,面对阳光的时候,他是茫然的,但不沮丧,我相信这个人应该有力量去面对自己崭新的人生,去解决生命中的下一个问题。”
合作伙伴最少合作两次,彼此默契的一个眼神就明白
“三大队”的几位成员各有特点,同袍之情让人看了既热血又震撼,张译与魏晨、曹炳琨、王骁、张子贤、杨新鸣等演员的出色表演,让影片深具感染力,尤其是夜宵摊重聚那场戏,看哭了不少观众,据悉,演员们在拍这场戏时是真喝了酒。
张译表示,几位演员的默契度,使得演戏过程“有来有往”,“我觉得我个人可能是最占便宜的,因为周边所有的人,我都是熟悉的,大多数是合作两次以上的。我跟李晨合作十几个戏了,从2001年到2022年《三大队》拍摄,我们是二十多年的朋友关系。我跟王骁合作三次了,跟魏晨四、五次了,跟曹炳琨两次,跟杨新鸣老师两次,跟子贤两三次。所以,这么亲密的朋友们在一起,你的这个表演方式是怎样的,我应该怎样地回馈于你,大家非常熟悉。最开心的是,每一场戏大家都是在彼此支撑,比如说,我觉得你这段戏哪不舒服,我给你讲我的感受,我这不舒服的地方,你们帮我出出主意,大伙有来有往。”
张译认为演戏演的是人物关系,而演员之间一个眼神就明白彼此,恰恰符合“三大队”的气息,让影片有生活化的真实,“刚读书的时候不懂这个事,比如说要演两个人特别亲密,我们认为只能是搂着、抱着、甜言蜜语不停地说,其实不是。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增多,我们发现真正的关系好,恐怕就是对对眼神、点个头,心里都有,什么也不用说。我们这个年龄段的这帮兄弟们,现在就是这个阶段。所以,我们的三大队才更加自然。警察在出任务的时候,经常会讲一句话--我的后背交给你,我放心。你后背的危险是由你的兄弟、战友提供保护的,有这么一层互相捍卫生命权利的关系,所以,我希望我们三大队的战友们能够把这个关系展现出来。”
《三大队》中,张译的老朋友还有陈思诚,“这是我们两人第一次以演员跟监制的关系合作,他做导演的第一部作品是《北京爱情故事》,当时我就在里面,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但我们没感觉有这么久了,还挺感慨的,我们都成为了彼此人生的一个里程碑。虽然大家都在不断地成长变动,但是不变的是,我们坐在一起,还能够谈过往的趣事、糗事,还能够开怀大笑。在那短暂的时刻,我们会忘乎所以,忘记我们已经走过了多少年,忘记我们今年多大岁数了。大家酒后唱《少年壮志不言愁》那场戏的那天晚上,我跟思诚、李晨,与大家一起开怀唱歌,谈天说地,气氛烘到足够的程度,我们才去演的那场戏。”
老老实实地做事情,踏踏实实地做人
很多观众认为张译跟程兵之间有极高的适配性,这个适配性在于他对表演工作同样地执着。张译认为,任何一个行业,到了一定年头还能够继续认真工作的人,都有程兵的执着精神。“不光是我,思诚、李晨,还有宝强,我们这些当年一个戏出来的这些兄弟,走到今天也是将近20年了,大家都还在这个行业当中,继续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中努力往前走。而且除了我们之外,这个行业有太多的同龄人,或者说我们的前辈师长们还在以一个高标准、严要求的工作质量面对自己,面对行业。各行各业其实到处都有这样的人,中国有这种工匠精神的人越来越多了。”
张译认为大家都越来越清楚,只有实实在在做事情,才是实现人生价值的唯一的途径,“所以,不是我个人跟程兵有多少共振,而是我们这个时代一直需要这种精神,我们这个民族也一直具备这个精神。”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扬
编辑/贺梦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