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惊艳乌镇戏剧节的《红与黑》，近日登台保利剧院。这部由司汤达最负盛名的百年巨著改编，孟京辉导演，梅婷、张弌铖、罗欢领衔孟京辉戏剧工作室"空花组"主演的舞台巨制，跨越时代沟壑，引领观众在命运的疾风骤雨中，沉浸在文学与戏剧编织的庞大世界中......

法国作家司汤达的《红与黑》，首次在欧洲文学史上将历史、经济、政治、社会等所有因素都融汇在小说的主人公身上，在世界文学脉络中树立起一座批判现实主义的里程碑。于连向上层阶级跃升的欲望其实也是时代洪流中无数年轻人的真实写照，个人隐蔽的心理矛盾与多层次的社会变革在司汤达的文字中交织，跨越时空，凝结成不朽的思想华章。

司汤达这位墓碑上写着“活过、爱过、写过”的作家，将个人生命力投掷于长篇巨著中，使得他的思想和情感也得以随时代重生。而导演孟京辉捕捉到了它延续至今的时代意义，将近50万字的巨作改编成3个小时的舞台巨制，以戏剧之匙再度打开这部意蕴磅礴的伟大作品。

经过两轮演出的沉淀，《红与黑》的舞台上，演员以更加敏锐的情感表达，沉浸在欲望与情感中的世间百态。梅婷饰演的德·瑞纳夫人在纷杂而华丽的命运之路中自在畅行，梅婷的演绎让角色徘徊在阶级与身份的枷锁中，以温柔的火焰包裹世间一切锐利的伤痕，成为舞台上最靓丽的一抹红色。常年在戏剧舞台上驰骋的张弌铖这一次化身于连，多国语言台词、超长独白、自创梯子舞solo……他的表演将于连脆弱与野心的矛盾感表达到了极致，喷薄出势不可挡的火焰。饰演玛蒂尔德的罗欢，用张扬外放的演绎与情真意切的呓语让于连的情感纠葛掀起了颠覆式的风暴，她歌颂着玛蒂尔德的疯狂与追求，将这段危险的情感推向脱轨的深渊。3个小时15分钟的演出中，演员们在简陋的市井与华丽的宴会间来回切换，在舞台上沉浮、飞升。

舞台上，由三层钢架搭建起的欲望阁楼中，上百根林立的钢筋支架带来时代变革间无形的压抑感。而于连在舞台上不断地攀登向上，一把直梯成为通向欲望的重要意象符号。此外，上半场牛顿的脑袋被禁锢其中，一半显于舞台之上，另一半埋于尘土之下，预示一段时代的智慧总会归于尘土，但人类的奇迹之光却永恒闪烁。而下半场，藏于铁架之后的则变成了一颗象征「普世人类」的脑袋，头颅被钢铁压迫圈禁，但思想却随着故事的起伏在裂缝中生长、迸发。

于连的矛盾、德·瑞纳夫人的痛苦、玛蒂尔德的妒忌，都在光影之中展开博弈。随着舞台光影的重叠变换，高低不同的心绪也随着音乐缠绕糅合，思想在桎梏的缝隙中蔓延生长。

图/孟京辉戏剧工作室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编辑/崔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