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世界就是一个圆
北京青年报客户端 2023-09-24 14:00

◎橙子

小英是我表姐,在老家县城的一所中学当老师,老公大海是医生,在东莞当医生。死心塌地过到老的传统夫妻,从结婚到现在,小英和老公就互相奔跑着相聚,小30年了,从绿皮车厢到高铁、飞机,暑假小英到虎门过,寒假春节大海到县城团聚。

今年,小英实在不想跑路,偷偷办理提前退休手续,到虎门,准备给大海一个惊喜。

谁知道,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小英。

小英下高铁打出租车坐上,天就开始下雨,雨下的那个大啊,莫非共工怒触不周山不是传说——天像被戳了个窟窿,可着劲儿往下倒水,百年千年一遇的雨水?

司机不说话,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四处观察,终于,司机停车开口:“抱歉得很,水太大,我的车过不去——你看,你顺着这条路往前半小时,就走到你家——车费我也不要了——小心。”

然后,司机对着手机里的微信群说:“哥几个,给你们发个定位,水大得很,不要过来啊。”

小英下出租车,水到脚脖子,走不远,水已经齐大腿根了。小英把行李箱顶在头顶上,像非洲干活的大妈。鞋在水里太碍事,把鞋脱了绑在箱子上。

宽阔的街道寂静清朗,不见一个人,只有55岁的大妈孤身一人,近2000公里的路途,从北方来到南方,光着脚浑身湿透想穿越这片积水。马路边的白炽灯孤独地亮着,亮得像一轮满月。

一个小区门口,人们正在搬沙袋自发抗洪。一个大爷撸着裤管扭头看见小英,惊呼:“上来!上来!前面水深得很。”

小英不以为然。自己会游泳,虽说是狗刨,但是不至于出什么事。大声说:“还有20分钟就到家了。”继续往前走。

门口的大爷大妈大姐大妹子全部聚集过来,连连喊:“不要命了呀,前面下水道的篦子都抽掉了,小心把你吸进去。”

小英犹豫一下,顶着行李箱上来。大爷热情地说:“快,快进保安室里,里面有沙发有热水。”小英进去,果然有一个沙发,布的,把箱子里的塑料雨衣拿出来穿上,怕把沙发弄湿了。

半夜12点,雨还是不见小,小英试了几次,积水依然挺深的,保安室里避雨的人越来越多。

天不亮就起床赶车,坐一天的高铁,太困,小英睡着了。一觉醒来,所有的人都不见了,简直南柯一梦。看看周围的环境,摸摸衣服,不是梦,衣服暖干了,头发也干了。看看手机,凌晨3点。

小英出去查看,雨已经停了,积水也消退一些。一个小伙子突然从旁边冒出来似的,说:“水退了,不用试,我都试了一圈了。”

小英抬头一看,一个30多岁的小伙子,高大俊朗,站在路灯下,比路灯还要明亮。小伙子说:“大姐,我的车可以开过去,你在哪里住,我送你。”两人一阵攀谈,好巧不巧,两人是邻居……后来说到小英老公是大夫,小伙子一拍方向盘,惊呼道:“哎呀!海大夫,住对门,好人啊,去年新冠都阳的时候给小儿喝中药看好的,咱们整个楼上的人都喝过海大夫草药。”

世界太小,太奇妙。世界就是一个圆,播种善良,收获惊喜,播种爱,收获幸福。

小英回到家中,大海值夜班还未回家。

编辑/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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