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戏是关于心灵之光、生命之火的。

——导演班赞的话

9月8日，北京人艺话剧《老式喜剧》在曹禺剧场迎来本轮末场演出。李幼斌与史兰芽这对生活中的真伉俪走上舞台，为观众演绎这一场关于心灵之光、生命之火的爱恋。

《老式喜剧》是前苏联剧作家阿尔卓布夫上世纪七十年代创作的剧本。两位受到战争所致心灵创伤的老人，在疗养中一次次接触、一次次接近，不断累积对彼此的爱意，最终携起手坦然迈向不可知但有趣的未来。2019年6月，由班赞导演、李幼斌、史兰芽出演的北京人艺版《老式喜剧》在人艺实验剧场首演后广受好评，2022年该剧移师曹禺剧场，仍然热度不减。

从面积较小的实验剧场转移到空间广阔的曹禺剧场，这出只有两个角色的戏并不因此显得单薄，全剧的调度调整也更增添了戏剧张力。全戏九场，场景或有不同，但总体上调性和谐，透露出简洁而又温馨的美感。幕布拉开之前，舞台上只有两把藤椅、一张小圆桌，以及代表着金合欢的不具名道具。幕布也并非典型的幕布，而是瀑布一般下垂着的白色布条，似乎是对剧中角色们倾泻而下的命运的隐喻。    

故事就在这样的场景下、这样的人生经历中徐徐展开。李幼斌饰演的罗吉昂是疗养院的医生，他看似严肃古板，花镜下的一双眼睛锐利地透出自己经历过的人生沧桑，也隐藏着对美好感情的极度珍惜与向往。史兰芽饰演的莉吉娅是疗养院里活跃的“病号”，她娇憨可爱、热爱生活，又讳言自己的年龄，害怕时间的流逝使自己枯萎。二人都人过中年，从一颗糖到一把伞；从一件很久没有信心穿上的时装到确认四周没人才敢跳的舞蹈，过往的一切经历都成为直接表达爱意的阻力。在反复的试探与拉扯中，在生命的黄昏里，爱意被一次次地增添分量，沉甸甸的，变成了二人之间不能割舍的情愫。

同时，剧作家借角色之口也表达了自己对战争的思考。罗吉昂思念自己前线牺牲的妻子，几十年不愿离开里加海滨，每天早上采摘鲜花放在妻子的墓碑前，认为“应该为了不再使战争出现”而活着；莉吉娅的儿子在二战胜利的前夜牺牲在异国他乡，这让她意识到“人们的痛苦、牺牲是多么神圣啊！那不适合艺术。”由此，当他们说起“为八月干杯”的时候；当他们最终笑着在鲜花簇拥着的相框后紧挨着彼此的时候；当剧场里响起《轻声呼唤你的名字》的歌声，此前一场场戏中的互动在观众心里闪回，这当然是两位黄昏携手的恋人的故事，同时也更是对英雄主义与爱国主义凝结、浇筑成的一个壮美时代的回望。

该剧导演班赞是北京人艺演员、导演，于2019年9月因突发心脏病去世，年仅41岁，彼时距离观众们首次在剧场看到这出《老式喜剧》还不满三个月。如今四年过去，《老式喜剧》久演不衰，戏在人就在，每一位观众手里拿着的戏单上，永远有“班赞”这个名字，或许每一位观众的心里，也永远会记着“班赞”这个名字。

文/北京青年报实习生 戴一航

编辑/弓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