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于当地时间21日公布的独立审查报告显示，伦敦大都会警察局（以下简称“伦敦警察局”）在制度上存在种族主义以及性别歧视。“英国公众的信任正在崩溃，”英国《泰晤士报》21日援引3名警务工作高级官员的话评论称，作为英国最大的警察队伍，伦敦警察局的一系列丑闻将毁掉好几代人对英国警队的信任。

审查缘于两年前凶案

据《泰晤士报》报道，这项审查是在2021年莎拉·埃弗拉德被杀案后发起的。2021年3月，在伦敦生活的33岁女性埃弗拉德被伦敦警察局的一名在职警员库森斯绑架、强奸并谋杀，该案件震惊了全英国，时任伦敦警察局局长迪克也因此事辞职。由于涉案被捕的警员曾经效力于伦敦警察局多年，这个英国最重要的警察机构之一随后被要求接受独立审查，探究警察局内部究竟存在哪些问题。

据英国《卫报》21日报道，审查报告由英国上议院议员路易斯·凯西负责，调查历时14个月。路透社21日引述这份360多页的报告内容称，调查发现伦敦警察局存在“系统性和根本性”的问题，“伦敦警察局在警官和警员间关系、如何管理社区问题上，存在制度性的种族主义、性别歧视和同性恋恐惧症”。凯西21日在接受英国广播公司（BBC）采访时表示，“证据非常明确，伦敦警察局内部文化存在的偏见和歧视毋庸置疑。”《泰晤士报》将报告的主要发现归纳成了10条：种族主义、霸凌文化、性别歧视、性别失衡、挥霍公费、接警反应倦怠、对公众保护缺乏优先性、毁坏证据、无视女性保护需求、鼓励删除社交软件“自保”。

警察都害怕警察

报告显示，伦敦警察局的内部和外部管理都存在严重的种族歧视。与白人同事相比，黑人警官被纳入“行为不当”系统的可能性要高81%。在对黑人社区的管理上，伦敦警察局存在过度监管和保护不足问题，在黑人社区里的拦截搜查次数以及使用武力频率远远高于白人社区。报告称，近25年以来，伦敦警察局仍在对黑人使用武力，并在其各级机构中对种族主义表现出“故意视而不见”。另据BBC21日报道，报告显示伦敦警察局还存在种族主义欺凌现象：一名穆斯林警员的靴子里被塞满了培根；信仰锡克教的警员中，一名警员的胡子被剪掉，另一名警员的头巾则被放在鞋盒里；少数族裔的警员更有可能受到纪律处分或被迫离职。

据报道，人数超过3万的伦敦警察局内，82%的雇员为白人，71%的雇员为男性。报告称，伦敦警察局内的性别歧视“如此普遍”，警察局内部的女性“像牲口一样被交易”，男性警官根据她们的吸引力，将其调到不同的部门。伦敦警察局中12%的女性在工作中受到骚扰或攻击，1/3的女性遭受过性别歧视。此外，即使埃弗拉德被杀案如此轰动，伦敦警察局仍将保护女性“抛在一边”。

报告显示，很多强奸、性暴力犯罪案件之所以迟迟得不到结果，是因为性犯罪部门的官员需要先处理塞满了证据的“破旧或破损”的冰箱和冰柜。部门中一个装满了证据的冰箱，需要3个人合力才能把门关上。还有一台冰箱在2022年的酷暑中坏掉了，来自性暴力受害者提供的证据，例如棉签、血样和内衣全都不得不被销毁，一位匿名官员表示，这意味着相关案件将被撤销。

报告还发现，伦敦警察局中对于性少数群体警员的霸凌尤为严重，导致这些警察并不信任自己的同事，尤其是当涉及家人和亲密朋友的事件被移交至警局时。一名同性恋警察曾遭受同事的欺凌，并成为伦敦警察局举报热线恶意举报的对象。他说：“我不相信我自己的组织。我害怕警察，当我不上班的时候，我会改变出行路线，避免从警察身边走过。”

不整顿或面临解散

英国《每日邮报》21日评论认为，这份独立审查报告告诉公众，伦敦警察局的内部风气可以用“腐烂不堪”一词来形容。《泰晤士报》援引报告的内容称，公众对于伦敦警察的尊重和信任已跌至史上最低点。报告显示，伦敦警察局的公众信任率已经从2016年的89%跌至2022年的66%，而认为警察能胜任工作的比例更是降至45％，非洲裔和其他少数族裔对警察能保护自身安全的信心则更低。

英国《独立报》21日称，伦敦警察局对问题视而不见的内部风气，导致警察队伍中潜藏的“杀人犯”“强奸犯”越来越多，而且可能无法防止类似埃弗拉德凶案事件再度发生。“我们让伦敦市民失望了。”伦敦警察局局长马克·罗利21日表示，“这份报告引发了一系列情绪：愤怒、沮丧、尴尬。”罗利补充说，“我们正在以更快的速度解雇不合格警察。”英国《金融时报》21日援引英国内政大臣苏拉·布雷弗曼的话称，伦敦警察局确实需要花大力气整顿。凯西也警告说，伦敦警察局近年来深陷一系列丑闻，需要聘请警局以外的专家，协助进行彻底整顿。如果不迅速进行结构性清理，伦敦警察局可能面临解散。

编辑/周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