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仅8省份 “钱袋子”正增长
21世纪经济报道 2023-02-11 18:00

刚刚过去的2022年,部分省份称其为本届地方政府经受考验挑战最大的一年。疫情冲击、物流不畅、房地产市场下行、工业限电、高温干旱等,对各省的经济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

若从财政的角度来看,以增值税留抵退税为重点的退税减税政策,加剧了地方财力的紧张。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发现,31个省份中,仅8个省份2022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实现正增长。不过,2022年对金融及专营类企业利润的上缴,地方政府借新还旧债券的发行、盘活专项债限额空间、政策性开发性金融工具等政策加力,较好地支持了各级政府支出。

展望2023年,各省份较普遍地预判财政收入将实现恢复性上涨,大致与经济增速相当。不过,部分省份2022年为了平衡财政收支,加大了对资源资产的处置,这类一次性收入推高了收入基数。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不少省份预期2023年卖地收入仍为负增长,部分地块出让较多的预计将实现正增长。

东部财政大省整体平稳

数据显示,2022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规模前六位分别为:广东、江苏、浙江、上海、山东、北京,收入规模在5000亿元以上,均为东部省份。

财政大省与经济大省的排序有一定差异。2022年若以GDP规模来看,前七位分别为:广东、江苏、山东、浙江、河南、四川、湖北,GDP规模在5万亿元以上。2022年上海、北京GDP均超过4万亿元,但是总部经济效应、金融机构较多等因素作用下,这两个直辖市的财政收入较为可观。财政大省与经济大省位次的差异,显示出产业结构对应的利税的差异。

近几年,财政大省的收入规模位次相对稳定。2022年广东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规模达到1.3万亿元,稳居第一。2022年江苏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规模为9258亿元,居第二位。浙江、上海、山东、北京的收入规模,分别大约为8000亿元、7600亿元、7100亿元、5700亿元。

若从财政收入增速的角度来看,六个财政大省2022年财政收入均为负增长,其中江苏、广东降幅相对较大,降幅均超过5%,这跟制造业大省留抵退税规模相对较大有关,也与2022年整体经济运行有关。若扣除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影响,六个财政大省2022年财政收入同口径均为正增长,其中浙江、山东增速靠前均超过5%。

整体来看,2022年山东、浙江的财政收入增势更好,两省2022年GDP增速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分别为3.9%和3.1%。具体来看,进出口、投资等是带动两省经济和财政增长的重要因素。山东2022年出口同比增长13.8%,投资增长6.1%,采矿业增加值增长27.3%,这些领域表现突出。浙江2022年出口增长14%,投资增长9.1%,处于较高水平。

上海、北京2022年经济受疫情冲击明显,但是金融业、信息服务业等税收贡献较多,这两个直辖市2022年财政收入表现相对平稳。上海2022年经济同比下降0.2%,北京增速为0.7%,疫情冲击下两直辖市2022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等均为负增长。但是,在扣除增值税留抵退税因素后,上海、北京2022年财政收入增速分别为3.9%、2.6%。

比如,上海2022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一季度增长10.9%,二季度受疫情冲击及大规模退税影响下降48.1%,三季度增长9.3%,四季度则加快恢复至47.2%。上海财政局表示,从行业税收贡献来看,由于货币政策总体宽松,2022年金融业收入增长4.5%;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虽为负增长,但是工业收入在加快恢复,全年同比增长2.1%;数字经济加快发展,推动信息服务业收入增长0.4%。但是,住宿餐饮业受疫情影响较大,收入下降63.4%;批发零售业收入降幅持续收窄,全年下降2.6%。

广东、江苏两省2022年经济表现一般,比如广东进出口在高基数基础上增长0.5%,江苏进出口增长4.8%,表现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受全国房地产下行、疫情对餐饮住宿等服务业限制等影响,广东、江苏服务业增速同样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在扣除留抵退税因素后,2022年广东、江苏财政收入分别增长0.6%、1.5%。

这些省份“家里有矿”

疫情反复、大宗商品价格居于高位等因素,加剧了各省份2022年财政收入形势的分化。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根据各省公布的2023年预算报告,盘点2022年31个省份财政收入发现,山西、内蒙古、陕西、新疆等8个省份依然实现正增长,前四个资源省份的财政收入增速在两位数;湖北、宁夏这两个省份财政收入规模与2021年决算数大致相当,即大致为零增长;其他21个省份财政收入均为负增长。

当然,上述收入情况主要跟留抵退税政策有关。若扣除退税因素,仅6个省份2022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为负增长,分别为吉林、天津、海南、西藏、重庆、辽宁。

其中,资源大省借由煤炭、石油、天然气等大宗商品价格高位运行,2022年财政收入实现较高增长。比如山西2022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3454亿元,同比增长21.8%;内蒙古2022年实现收入2824亿元,同比增长20.2%;陕西实现收入3312亿元,同比增长19.3%;新疆实现收入1889亿元,同比增长14.9%。

以陕西为例,由于能源行业效益提升,2022年相关税收快速增长,其中企业所得税增长31%,个人所得税增长32%,资源税增长接近80%。此外,陕西2022年非税收入同比增长16.8%,在于从国有土地出让收入中计提教育、农田水利资金较多,矿业权出让收益增加较多等。陕西省财政厅指出,2022年陕西财政预算执行总体良好,但也存在一些问题,比如产煤县区财政收入高增长掩盖了非产煤县区收入的增长乏力,地区间财政收入不均衡情况较为突出等。

江西、安徽、四川、青海等省2022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实现正增长,增幅均低于5%,部分省份经济增速较快带动财政收入增长,部分省份由于资源品价格带动,或者通过处置资产资源来增加非税收入等。比如,江西2022年GDP增速为4.7%,该增速为全国第一,带动了财政收入的增长;股权转让收益增加,带动江西2022年个税收入增长30%。

各地财政收入形势分化的另一面在于,部分省份即便扣除退税因素2022年财政收入依然为负增长。比如,吉林2022年GDP同比下降1.9%,2022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851亿元,同比下降25.6%,扣除退税因素后下降16.5%,主要是受疫情、组合式减税退税政策等影响。天津2022年经济增长1%,一般公共收入1847亿元,剔除退税因素后下降5.8%。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2022年从财政预算支出层面来看,31个省份均实现正增长,且增幅明显高于收入增幅。这得益于中央加大了对地方转移支付力度,地方政府借新还旧债券的发行,以及各地加大了资源盘整力度等。2022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中,债务付息支出规模达到1.14万亿元,同比增长8.7%。以吉林为例,2022年吉林一般公共预算支出4044亿元,比上年增长9.4%。

2023年预计仍为紧平衡

展望2023年财政收入形势,广东省财政厅表示,随着各项政策效果持续显现,疫情防控转入新阶段,经济运行有望总体回升,加之2022年集中实施留抵退税后基数偏低,2023年财政收入将实现一定恢复性增长。但是由于经济恢复基础尚不牢固,加之盘活政府资源资产空间缩小,财政增收压力依然较大。2023年财政运行有望总体回升,全省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计划按增长5%安排,一般公共预算支出计划按增长1%安排。

上海财政局表示,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受俄乌冲突和世纪疫情等因素影响,全球经济出现逆全球化,增长放缓态势明显,大宗商品价格高位波动,对财政收入传导效应逐渐加大,给财政平稳运行带来较大压力。我国经济发展机遇与挑战并存,经济发展面临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等多重困难,同时,制度优势明显,物质基础雄厚,人力资源丰富,产业体系完整,市场潜力巨大,经济长期向好基本面没有改变。上海经济逐步恢复但基础尚不牢固。上海拥有国家重大战略任务汇聚叠加等优势,在一系列防住疫情、稳住经济、保障发展安全的政策措施作用下,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成效明显,主要指标回稳向好,积极因素累积增多,预计2023年财政收入将恢复性增长,预计增长5.5%。

陕西财政厅表示,2023年全省经济逐步回暖向好,上年留抵退税政策实施后回补效应不断显现,财政收入保持增长存在比较有利的条件。但同时,能源保供任务增加、保供价格受限,房地产市场面临不确定性,加之上年收入基数较高,财政收入难以继续保持高速增长。建议2023年全省一般公共预算收入预算按增长3%安排。

2022年房地产市场下行,给各省经济和财政都带来负面影响。展望2023年,各地土地市场有望逐渐恢复,但是部分省份预计卖地收入可能依然会维持负增长。

北京市财政局表示,预计2023年全市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下降10.0%,主要是综合考虑上市地块区位及土地市场预期等因素进行测算,土地收入预期目标低于上年。

陕西省财政厅表示,预计2023年全省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增长39.2%,主要是西安市地铁储备和城市更新开发出让地块预期收入增加较多。

编辑/樊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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