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届香港电影金像奖2月9日公布入围名单,近日引发热议的《给十九岁的我》获得最佳电影、最佳导演(张婉婷、郭伟伦)及最佳剪辑三项提名,但参与电影制作的英华女学校发声明宣布放弃最佳电影提名。
纪录片《给十九岁的我》由张婉婷执导,已故导演罗启锐任制作顾问,影片于2月2日在中国香港上映,因片中两名主角称不同意以任何形式进行公开放映,于2月6日暂停公映。影片目前豆瓣评分高达9.1分,是2023年公映华语片之中的最高分作品。
《给十九岁的我》记录香港六位女学生成长故事,从2011年拍摄至2021年,此前曾在2022年第46届香港国际电影节举行首映,并入选台北金马影展2022华语影像系列电影、第18届布拉格亚洲电影节当代电影系列等,还获得第29届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大奖最佳电影奖。
2022年,《给十九岁的我》在第46届香港国际电影节首次放映,张婉婷与监制黄慧亮相。《给十九岁的我》是导演张婉婷应母校英华女校的邀请拍摄纪录片,最初计划拍6年,没想到拍了10年才完成,监制黄慧称该片共拍了几十万小时,张婉婷花了3年时间剪辑。
10年时间,张婉婷经历了片中六个女孩的十年成长,她表示拍纪录片与剧情片差别很大:“写剧情片故事能主宰角色生命,有一些上帝的感觉,拍纪录片要放低导演身段,片中的美少女才是自己生命的导演,我要学做谦卑的人去聆听,对她们好,就会讲多一点给我听,否则会被她们兜口兜面闹。”
《给十九岁的我》今年2月2日上映后,片中名为“阿聆”的女生撰写万字文章透露自己的精神饱受困扰,从未同意纪录片以任何形式公映。
阿聆透露最初拍摄时,一直称张婉婷团队为“DVD team”,当时她与其他同学亦认为只作校内放映或筹款用途,并未得知会有公映计划,之后校方亦一直未有知会公映,至2021年12月校内首映,她才首次看到《给十九岁的我》完成品,当时阿聆感到恐惧拒绝公开放映,更需要向心理医生求助,“心理医生诊断后也表示以我的状态,电影是不适合进行公映的。”阿聆表示经过多番挣扎才决定公开事件,自言我的忍耐已到了临界点:“校方及导演的行为不断地挑战我的底线,我有迫于无奈,也有被强迫的让步,但校方和导演在此事件上到底作出了什么让步?看到铺天盖地式的个人专访,有关他们教育理念的报道,我不停自问他们为何能高举如此高尚的理念,但背后却如此不尊重学生意愿。”
另一位女生阿畲蹭也表示自己当时并没看到最后成片,后来被告知已送电检,不能再改动。而片中还有她吸烟片段,更是团队以“狗仔队式偷拍”,再将片段放入电影。此外,摄制团队曾跟拍其中一位女生马燕茹到日本拍摄赛事,其中中国香港自行车运动员李慧诗也在电影中接受访问。然而李慧诗说,并未被告知会在电影中出现。
2月5日,张婉婷出席谢票场时亲自宣布,已跟英华女学校校董会达成共识,决定由2月6日开始暂停影片公映,让各方有时间理清有关问题,对于作品近日引起外界激烈讨论, 张婉婷表示身为导演她责无旁贷,要对当中误解或做得不好之处负上责任,并向影片团队、工作人员、学生等道歉。
有女生认为过程中校方对学生保护不足,张婉婷认这样说法对学校很不公平,“他们(学校)几时无保护过?她们随时可以走,学校完全没有格硬要她们拍,亦都随时哪个人走,就可以即刻走⋯⋯谁不会保护她们,我们没有人保护就真,作为团队,好苦啊觉得。”
张婉婷认为事件中可能有理解落差,大家需要坐下再讨论。她也承认,公映前并没有取得其中一人签署第二份同意书,并指有关女生在10年前已经签署同意书,当中包括同意在影院公映,其后根据女生的行为,判断对方同意公映。
张婉婷表示电影上映后,片中没有一个女生受任何人批评,令她觉得这个作品是保护了这些女生。“如果有任何一个女生,受任何一个人的批评,或者学校受任何一个人的批评,我都会觉得好难过。但在所有公开(放映)、或者包场、或者公众反应,没有说她们不好,或说学校不好,所以我觉得这是我拍这电影最欣慰的事。”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扬
编辑/乔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