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初的北京，寒意十足。清晨时分，伴着熹微晨光，受温榆河公园协调小组办公室委托，北京林业大学的生态专家们开启了一场温榆河公园冬季鸟类调查之旅。

疣鼻天鹅现身温榆河

温榆河沙子营闸到下辛堡段的河面上，鸟儿们戏水的热闹景象为肃杀的冬日增添了一抹灵动和生机。“快看，是不是天鹅？”鸟类专家吴岚压低的声音里难掩喜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主河道宽阔的水面上，一只灰色的鸟儿正自得地游弋凫水。观鸟镜头里，鸟儿脖颈细长、体态优雅，身上白色的羽毛里夹杂了些许灰色。而它身后不远处的河畔浅滩，还有四只样貌相似的鸟儿，它们时而埋头梳理羽毛，时而舒展翅膀，时而又排成“一”字去河里游泳觅食……

经同行的鸟类专家Terry鉴定，这五只灰色的鸟儿，为疣鼻天鹅幼鸟。据介绍，疣鼻天鹅是雁形目鸭科天鹅属鸟类，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主要分布于欧洲、中亚和我国西部。疣鼻天鹅在我国的数量本就很少，北京更为罕见，此次是首次在温榆河公园监测到这一物种。

Terry介绍，疣鼻天鹅喜欢开阔的大水面，尤其喜欢水草丰富的地方。“在北京的冬季，较大的自然水面多数都会结冰，加上前些日子北京刚刚经历了一波降温，不少水体已经上冻了，能发现疣鼻天鹅实在是意外之喜。”

更为特别的是，这五只“天鹅宝宝”毛茸茸、胖嘟嘟的，跟成鸟的纤细修长相比，多了一份可爱的喜感。“可能是为了抵御严冬，也可能因为最近在北京的 ‘伙食’不错。”吴岚说。据了解，由于有清河第二再生水厂的再生水注入，温榆河的水温相对较高，冬季也不会全部结冰，这是保证疣鼻天鹅能获得足够食物的一个重要原因。“疣鼻天鹅主要以水生植物的根茎、嫩芽为食，有时也吃水生昆虫。”吴岚说，“11月中旬就有监测报告称这一小群天鹅曾被发现于宋庄蓄滞洪区，最近这五只 ‘小可爱’一直来来回回在温榆河下游活动，也说明这一带的水生植物和底栖动物比较丰富，食源条件良好。”

为什么这支“天鹅宝宝小分队”会离开成鸟独自在这里驻停？“有可能是迁徙途中飞岔了、掉队了。”吴岚说，好在五只“天鹅宝宝”看起来整体状态不错，“这让人对它们日后的独立生活多了一份信心。”吴岚表示，根据以往经验和相关记录，疣鼻天鹅不大可能会在北京过冬。但是，鉴于此次发现的是没有成鸟带领的幼鸟，迁徙的目的性不强，而且目前看来，温榆河下游环境尚能满足它们生存所需，“毕竟在我们这儿吃吃喝喝半个多月了，过得还不错，如果加强保护，留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吴岚笑着说，下一步，生态班底也将会加强对五只“天鹅宝宝”的关注。

保留自然草滩给鸟儿一个“家”

沿着主河道前进，除了五只疣鼻天鹅外，调查团队还监测到了豆雁、白眼潜鸭、反嘴鹬等鸟类，都是温榆河流域罕见的物种。经过生态班底持续监测发现，公园范围内的鸬鹚也一年比一年多了。能够承载专门吃鱼的大群鸬鹚，说明河道里鱼类丰富。“‘水体-水生生物-候鸟’这条完整生物链的存在，能帮助减少水体中多余的营养盐，从而起到净化水质，减轻水体富营养化的作用。”吴岚说。

此外，为了同时兼顾冬季防火安全和生物多样性保护，市水务系统针对温榆河主河道边坡的草滩，采用“清一段、留一段”的方式，形成防火隔离带。河道坡岸上看似“杂乱无序”的草滩，其实是许多鸟类栖息的必要场所，能有效减少人类活动对河中水鸟的干扰。吴岚表示，考虑到赤麻鸭、普通秋沙鸭等前来北京过冬的鸟类“大部队”即将到达，过度割草相当于毁了鸟儿们的家园。“要是能把水中植被丰富的岛屿留下来，就更好了。”吴岚说，人地和谐首要的就是给动物留个“家”，同时也为人们欣赏野生动物、亲近自然创造了条件。

吴岚还提示，私自在河道里下网捕鱼、电鱼都属违法行为。“这类行为不仅干扰鸟类觅食和休息，残留废弃的渔网对水鸟来说也是非常危险的，一旦被网缠住很可能会导致鸟类冻、饿至死。如果伤害到疣鼻天鹅、秋沙鸭之类的国家保护动物，相关人员还要承担法律责任。”吴岚说，如果市民群众发现类似违法行为，可向水务执法部门举报。

摄影/吴岚

编辑/彭小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