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付退休前是一位银行的行长,退休后当上了“群众演员”。不过,准确地说,老付要比一般的“群演”强,他经常有台词,而且露脸时间也不短,加之天生的气宇轩昂。所以,按照他的话说,自己在一部戏中,也能算得上男一……百多号吧。
老付的真名叫付颀,据他自己粗略计算,已经拍过了271次戏,能记住的、有名有姓的角色72个——这其中既有三星上将、省长这样的大领导;也有宫廷御医、心理学家、美食学家这样的专业型人才;还演过看车大爷、卖肉商贩这样的市井老头,以及“高大上”的南极仙翁、神父等等。
他拍的作品名头也不小:比如,冯小刚导演的《我不是潘金莲》,胡玫导演的《京港爱情故事》,管虎导演的《大叔与少年》,还有《国家的孩子》《上阳赋》《大话西游》等等;而跟他演过对手戏的大咖则是张国立、谢园、刘佳……
老付的演艺忙碌期是在2016年,也是老伴儿 “数落”他最多的时候:“你这一个礼拜至少出去三次拍戏,有时候还连续拍,一个礼拜都不挨家。”老伴心疼他的健康和体力,所以,最近三年,老付拍戏的频率明显见少。趁着他的“空档期”,近日,北京青年报记者采访了老付,听他讲述自己从一位衣食无忧的职场高层人士“降落”到群演凡间的有趣经历和感受,由此,也可以了解到演艺圈中普通人的一些真实生态。
早早筹划退休生活,圆了作家和表演梦
其实在当群演前,老付先当的作家,出版了两部长篇小说,写了几十个短篇,目前是中国作协的会员。老付早早就为自己的退休生涯做好了准备,这源于自己父亲的“前车之鉴”。老付告诉北青报记者:“我的父亲是一名高级工程师,他退休之初,脾气变得特别差,一丁点儿小事就挑毛病。我们知道他不是针对家人,他就是忙碌惯了,突然觉得自己不被工作需要,一时间接受不了。”
知道“退休关”不易过的老付,未雨绸缪,在临退休前两年,就一直思考自己从工作岗位退下后,如何展开新生活,以防止“重蹈覆辙”。一开始,有朋友邀请他退休后到公司当顾问或者副董事长,但是,老付想,自己一辈子都在跟数字和钱打交道,还是需要换换口味。他搜罗了一下自己未圆的梦想,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第一喜欢写作,第二喜欢表演。
于是,老付从写小故事开始,慢慢的越写越酣畅,“我当行长这么多年,经历是很丰富的,心里装着好多故事,而且都是大家很少触及的金融领域”。最终,老付以自己当行长时的“真实事件”为背景,创作了一部30万字的金融悬疑小说《影子行长》,讲述了一位客户的千万资金被骗走以及警方破案的过程。
这部小说得到了中国金融作家协会的青睐,被出版成书。老付兴奋了一阵,之后又有了新的想法:他觉得现在大多数人对纸质书没有那么感兴趣了,便想把《影子行长》改编成电影剧本,“我觉得这个故事拍成电影的可看度还是挺高的,金融题材的影视剧很稀缺,大家也会觉得好奇--怎么就能把这么多钱给骗走了呢?诈骗分子又是怎么被抓住的呢?”
有几位导演对于这部小说非常感兴趣,但是,他们拍摄的前提条件都是要改动剧情。老付觉得如果按照他们的要求,就破坏了故事的原汁原味,“当时,出了这件事,我作为行长挺狼狈的,也有点怯懦,我觉得故事好玩的地方就在于我真实的反应。如果要进行大的改动,那就不是我想呈现的故事了,我也失去了兴致。”
编剧的计划暂时搁置了,老付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表演梦”,于是愉快地决定“就地出道”--当演员去,就算老伴在旁边以不信任的目光和语气泼冷水说: “就你还当演员呐”,也没有阻止老付的热情。他在QQ群里搜集群演的招募信息,由此扎实地踏上了群演道路。
凭“实力”出演《我不是潘金莲》 ,出道即巅峰
要说老付当“群演”的起点,那真有点“出道即巅峰”的架势。看过冯小刚导演的电影《我不是潘金莲》的观众,应该记得有一场开会的戏,主席台上,出现了三位大领导--老戏骨高明、著名导演黄建新,还有一位就是“老付”。
老付平日里就“天庭饱满”,能出演这个角色也算是凭借自身“实力”争取来的机会。老付透露,最初当群演,想入圈并不容易,“人家都是需要有演戏经验的”。老付起初还想利用自己的人脉,让跟演艺圈相关的朋友帮忙介绍个角色,但都没有音信,最后还是得靠着自己趟路。他通过QQ群找群演信息,也认识了“群头”。有一天,有群头打电话给老付,说有个电影要拍摄一场开会的戏,需要一些长得像领导的人。老付觉得这个挺靠谱,“咱别的不会,要说开会嘛,那真是太熟悉了,我这辈子净开会了。”
去之前,老付留了个心眼,既然是领导角色,那不能太随意。所以,老付穿上笔挺的西装、打好领带,气度不凡地来到了群演面试的地方。刚进门还没说话,副导演看了老付一眼,立刻招手:“老师,你过来,给你拍个特写。”副导演给老付拍了好几张定妆照,然后说:“老师,你把下礼拜的时间留出来吧。”说完就走了。
《我不是潘金莲》与高明同框
老付有点懵,琢磨着这是啥意思,到底选没选上?他就问身边的工作人员。人家笑道:“一看你就是头一回来拍戏吧?这都不懂?副导演让你把时间留出来,那就是定你啦。这部戏是冯小刚导演的大制作,想上这个戏的演员多了去了,副导演今天看了三十多个都没看上,就看上你一个人了,偷着乐吧。”
其实,在去面试之前,老付还特意练了练诗朗诵,怕人家需要考察才艺。如今,这么轻易就过关了,老付还觉得有点“过于顺利”。对此,工作人员露出“大可不必”的表情:“你想多了,根本不会有你台词。”
拍戏那天,剧组大巴车拉着200多人,浩浩荡荡地从市区奔了雁栖湖。临拍摄时,又根据群演的衣着和气质开始了新一轮挑选。最终,有20多人进入了“会场”。西装革履的老付太有范儿了,副导演只眯着眼睛一扫,就跟老付说:“老师,你坐第一排”。一会儿,又过来了,跟老付说:”你上主席台”。老付一看,就坐在高明扮演的首长旁边,心想:“成了,肯定有我镜头了,估摸着自己的级别怎么也是‘副省长’。”老付回忆,当时主席台上其实有十来个人,“冯导用圆形构图拍摄的这部电影,别的人就都被隐去了,只剩下三位‘主要领导’。” 老付回忆:“休息的时候,大作家刘震云都跑过来对我们说,冯导这是从哪儿把你们几位找来的啊?往那一坐,绝对是省部级干部啊!”
就这样,老付这位富态的“影视圈菜鸟”完全凭借自己的“实力”闯出了一条戏路。在《我不是潘金莲》的拍摄现场,就有不认识的群头或者经纪人联系老付,给他拍定妆照,要给别的剧组推荐,主动找老付的戏也多了。群头跟老付说:“群演这么多,像您这种气度不凡、能演大领导的可不多。”而老付的群演工作也滚雪球一样越来也多,开始“小有名气”,被圈里人称为“董事长专业户”。
老付除了天生的“领导派头”之外,还有个优点是面对镜头时非常自如。他说:“有的人是私下里表演挺好的,但在众人前演戏就紧张。我是生怕人不多,也喜欢面对镜头。我在部队宣传队说相声,演话剧的时候,人越多我越高兴。”
从银行行长到群演的落差,五味杂陈
老付演领导游刃有余,但是,他当群演时,并不会轻易透露自己“银行行长”的身份——除非是为了竞争领导角色,提高被挑中的“成功率”,他才会偶尔“暴露”一下。老付对于自己的“位置”很清醒,“当群演就老老实实地做好群演,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提行长干嘛呢?再让人家觉得我挺能吹的,让别人心里不平衡、不高兴。既然大家一起当群演,那就是平等的,谁也不比谁特殊。”
不过,从行长到群演终究还是有着巨大的落差,这就要靠老付自己慢慢消化了,而其中的辛酸也确实是“五味杂陈”。
老付回忆他第一次觉得“憋屈”是一次拍摄之后,“那场戏我们从早上七点多钟,拍到晚上十点多,去的时候有大巴,回去就得自己坐公交了。当时时间太晚了,马上赶不上末班车了,可是钱还没给我们结呢。群演们都特别着急,其实一共就200块钱,赶紧给我们得了。但那天的群头特别厉害,嚷嚷着:‘排队排队,想不想要钱?要钱排队,不要钱滚蛋!’于是,我们百十来号人,就五人一队、五人一队地排好了,然后从他手里领钱。我当时心里就有点难过,我好歹也是个年薪几十万的行长啊,现在忙活了一整天,再从一个趾高气昂的毛头小子手里领那两张票子。他们把我给当成什么人了?!”
还有一次的遭遇也让老付心里很堵:“有一天拍戏,天太冷了,我们就跑到休息室里去了。这时候进来一个剧组工作人员,劈头盖脸就开始呵斥:‘谁啊这都是,怎么谁都往这屋里跑,这是人家主要演员待的地方,你们出去,出去!’就把我们轰出去了。”老付心理不平衡了,“以前我当行长的时候,出差那不是总统套,也得是商务套间;坐飞机不坐头等舱,也能坐个商务舱,我今天竟然被人给轰出去了。”
不过,老付心态调整得还是很快的,逐渐就适应了,“我就告诫自己,你在这儿你就一群演,别老跟以前做比较。你要觉得不合适,你就别来;你觉得吃不了苦,拉不下面子,你就别拍。你在家待着也挺好的,这不是你自己喜欢吗?那就什么也别说了,人家让你蹲着你就蹲着,人让你站着你就站着。”
经过生活的“锤炼”,老付把很多事情看淡了许多,觉得无所谓了。剧组发盒饭的时候,群演都是往地上一蹲就开吃。老付也蹲,有时候实在蹲不下去,就把饭放在垃圾箱上面,也能吃得挺香。
老付觉得这也是自己当群演后的一大收获,“这让我了解了更多生活的层面。我年轻的时候虽然也吃过苦,种过地、做过工、当过兵,但后来毕竟进入了职场,衣食无忧,现在拍拍戏也是没有压力的。可是,很多群演都是下岗职工,为了谋个生计,住在几个人合租的地下室里,每天都在焦虑地找角色、找剧组,恨不得一天都不休息。他们闲一天就要多负担一天的吃饭、住宿的开支,如果连着几天不拍戏,可能就没有饭吃。他们处于不得不拼的窘境,其中有的老人,那么大年纪了,还要为了儿孙的生活到处奔波当群演。我当群演后,和他们成为了朋友,让我看到了他们为了生活而挣扎、拼搏的状态。有的人对于演戏那么执着和热爱,甚至我都为他们有一点担忧。我有时候也劝一些人,自身条件并没有优势,找一个踏踏实实的工作也许会更好,但他们却觉得自己也许有一天会成为‘王宝强‘。可是,中国只有一个王宝强啊。”
与知名演员愉快地聊天,大明星反而没有架子
老付作为群演也是很懂“规矩”的,其中一条,就是不跟明星主动聊天、合影、加微信。老付说:“我们特别守纪律,哪怕跟明星就挨着坐,都不主动跟明星说话,省得挨刺儿。”不过,很多明星会主动跟群演说话。这时候,老付也会跟人家聊聊。
在老付的印象中,明星也是人,有各种各样的性格和脾气,“大多数明星都很好。但以我的所见所闻来看,越是年纪大的、演技好的演员越平和、越没有架子;而那些年轻的、20多岁的年轻演员,反而架子越大。也许我的总结不准,但是以我的经历来看,是这样的。 ”
老付透露,有一次在片场,一位年轻的明星迟到了,导演说了他。他立刻气势汹汹回了一句:“迟到怎么了?”老付回忆:“当时,这位明星有6、7位助理围着,有人给他拿剧本,有人拿杯子,有人帮他拿椅子,还有人帮他拿大衣——那大衣披在他肩上,他一耸,别人就得赶紧把大衣拿下来;等他坐下了,赶紧又披上。助理们跟他说话,都是弯着腰。他一个人趾高气昂的。”
而有的知名演员就很平易近人,让老付内心温暖。 在拍电视剧《京港爱情故事》时,老付扮演邻居张大爷。那一次,他有权进入休息室,“当时,吕中老师就坐在那儿跟我聊天。她问我哪里人,我说北京人。她就跟我聊聊做菜的事儿,先放什么,后放什么,特别随意。她身边也就是一位小姑娘当她的助手。等她拍完戏,剧组说派车送她。她一摆手说不用、不用,就自己走了。让人很敬佩。”
通过《京港爱情故事》,老付还结识了谢园,“我俩的年纪差不多,都是五零后,他特别喜欢跟我聊六十年代那些往事。他的脑子特别好,口才也特别好,和他聊天时,总是围着一圈人笑着当听众。但是,偶尔有些细节他有说得不准确的时候,我就会给他指出来。所以,他见了我就说:‘付老师你太坏了,你来了以后,我聊天都紧张,你老揭我的短儿。’拍戏间隙,谢园从片场出来,总是先找我:‘老付呢?老付呢?我再跟你说一事儿,你绝对没听过。’他还经常拿出手机来,给我看他写的书法作品。恰巧我也在学习书法,能聊到一块。他的书法挺棒的。他说他拍戏回家后,再晚再累,也会写几篇字,心里才踏实。”
可惜,老付和谢园的告别却有些匆忙,“那天,我正在休息室和别人闲聊。谢园老师笑眯眯地进来了,对我说:‘刚才听说,你今天就死翘翘了’。我笑着说:’不可能,这才拍几场戏啊,第三十集还有我的戏呢。‘过了一会儿,我果然得到了改戏通知——导演让死,咱不得不死。于是套上氧气罩,在担架上作昏迷状,但抽空悄悄地眯着眼睛看看周围,见谢园老师正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笑得很灿烂。当天晚上,我就离开剧组回家了。从那以后,再没机会见到谢园老师。后来,听说他已溘然长逝,我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接受。”
还有一次,老付参加一部古装戏的拍摄,“那场戏的情节是皇上病重躺在床上,我作为太医令跪在床边进行抢救。导演发出开拍口令之后,一位白衣女子飞奔而进,扑倒在皇上床前时失声痛哭。我惊讶地发现,这位演员竟然就是大明星章子怡,真是太意外了!虽然我不是追星一族,但是国际知名的大明星与你近在咫尺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我必须承认,在这一刻,我也有了追星的心理。”拍摄间隙,老付还有机会和章子怡聊了几句,“我感觉她待人很客气、很友好,尊重身边的每一个人,感觉不到有什么明星架子。拍戏的过程中,她也非常认真,服从导演。哪里不行就重新来一遍,不厌其烦。”
追求“平淡”,表演的最高境界就是没有演技
老付是一个享受镜头的人,拍戏以来,也在不断地在琢磨演技。当初级群演的那会儿,老付经常想事先了解一下角色,多准备准备,但往往被冷冰冰地告知:“别问,不需要,让你干嘛就干嘛”。后来,随着角色越来越多,老付的戏份也开始重了,有时候台词还不少。这时候,老付就要靠自己的阅历和悟性了,“有一次,我演男一号的父亲,生病在医院,男主角来看我。拍摄的时候,我就找感觉:我就设想,我就这一个儿子,虽然他不听话吧,我还是那么爱他。我都要死了,他来看我,我又说不出话来。于是,我就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露出想说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儿子,想往他那边凑。导演就觉得我演得很到位,反而觉得男主角没有接上我的反应。”
老付喜欢动脑子观察,这也给自己带来不少机会。他笑说:“群演往往是不知道剧情的,到现场就演。如果不提前观察一下氛围,反而会演反了,该哭演成笑,那就该被导演说了。”老付在现场就很机灵,“有一次,剧组只给了我一页纸试戏。台词很简单,就是养老院的院长对着老李头说:‘老李头,你是不是带傻子去做人工结扎去了?’李老头说:‘是啊,计划生育办的赵主任让我去的’。院长问:‘人家给钱了吗,给了多少?’李老头说:‘800’。就是这样一个前后背景都抽离的台词,我们好几位老人家都试戏。导演就跟我们聊天来了,问我们觉得老李头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说,我感觉他是个滑头,挺坏的,坑人家钱。导演特别吃惊,睁大眼睛问我,就这么几句话,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我说,我揣摩出来的,这老李头肯定没给人家800。否则,这句台词就特别多余。他一定是贪了钱,用800块引出剧情。导演夸我对这个角色悟得挺深,立刻就选中了我,让我演这个角色。”
通过自己的实践,以及专业演员们的指点,老付觉得,表演的最高境界就是没有演技,“很多群演老怕导演看不到他的好,愤怒、惊讶、笑等都很夸张。我演这么多年戏,不追求越演越生动,而是越演越平淡,就是想方设法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正常的反应,不要怕导演没看见,也不要怕摄影机没拍到。比如说,一场戏讲的是孩子要出国了,父亲到车站送他,心里很难受,但是作为父亲,男人嘛,有泪不轻弹,他呈现的应该是那种又难过又想做出很轻松、笑一笑的样子。当你心里这么想的时候,你的脸上自然而然地就会做出这种表情。专业演员就跟我说,群演总是喜欢特别夸张,戏太过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会演戏,说台词的声音高得都变态了。其实演戏就是演本色,演正常人就行——越像正常人,演得越好。“
录短视频、写公众号,把生活过得有意义
最近这几年,在老伴儿的严格“管束”下,老付拍戏少了——奔波于片场,老伴总是担心他太累了。而且,老付还特别节省,舍不得打车,去怀柔都是地铁、公交。老付笑说自己以前穷惯了,不会乱花钱,“一打车,那一天的‘片酬’差不多都搭里面了。”
有一次,老付的痛风发作了,走路都困难。但是,当天要拍戏,也来不及换人了。老付就让老伴儿帮忙买了一副拐杖,硬撑着去了。好不容易拍完了,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他在地铁上觉得眼前发黑,站不住了,也看不清东西。老付赶紧给老伴发了个信息:“我身体不太好,你带上热茶和一块儿糖到地铁站来接我。你别害怕,我觉得可能是低血糖。”老伴儿赶来后,看见他脸色都变黑了,特别生气:“你图什么,打个车回家不就得了。”老付还给她算账:“打车得50块钱,我坐八号线回来几块钱,公交车还免费。”
不拍戏的老付也没闲着,开始了另一种“拍摄”——在镜头前录“老付聊职场”的视频,上传到抖音、B站、小红书,给上班的年轻人答疑解惑,目前已经拥有40万粉丝了。老付还开了一个“北京老付”的公众号,写“拍戏趣事”的系列,已经写了30多集——他准备写到100集,让更多人知道群演生活是什么样子,也顺便解答外界对于拍戏的好多疑问——比如,演戏吃饭是真吃、假吃还是半真半假地吃?比如,拍戏时穿帮的趣闻等等。
老付表示,自己还是想干点有意义的事情,“我每天都回答一些年轻粉丝们的问题。比如有人问我,爷爷,有两个offer,一个建设银行,一个农业银行,你说我选哪个?比如,有的年轻人说周末领导打电话让加班,我应不应该关机?我都会慢慢地给他们解答,希望把自己的经验告诉年轻人,让他们少走弯路,让他们少吃亏。 ”
而拍戏时结交的群演朋友们也隔三岔五召唤老付。这让老付心里挺痒痒,准备机会合适的话,再去拍戏。问老付是否觉得自己是被行长耽误的演员?老付一笑:“能像现在这样,在各种角色里‘好梦一日游’般地体会不同的人生,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心里有数,自己成不了大演员。不过话说回来,银行行长,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扬
编辑/崔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