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知识!城市副中心地名原来这么有来头
北京城市副中心报 2022-09-21 11:58

昔日的通州左辅京师、漕运通济,如今的城市副中心清新明亮、水城共融。地名既是指位的标识,也是文化的体现,地名里的通州古今同辉。

前不久,《北京城市副中心地名体系规划(2016年——2035年)》获批正式发布。按照尊重历史、照顾习惯、体现规划、好找好记、规范有序的原则,城市副中心12个片区、217条道路、110座桥梁隧道、21个公园绿地得到命名,其余300余条级别较低的街区道路和留白区的道路,以及新规划的城市绿地、居住区,将在此框架内陆续命名。

西汉路县建置起源地、通往滨海碣石的秦代驰道、丰富繁荣的大运河文化遗产、行政办公区及特色小镇等规划特色,组成了成体系的地名规划,以存量地名、派生命名为主,创新地名为辅,形成承载不同阶段历史文化的地名景观,共同书写城市副中心功能定位和通州区域特色发展沿革。

漕船挽运济京师

“通州城好大的船,燃灯宝塔作围杆,钟鼓楼的舱,玉带河的缆,铁锚落在张家湾。”这则《通县志》中记载的民谣形象地总结了通州的运河文化。水给通州带来了灵气,也赋予城市副中心勃勃生机和无限活力,城市副中心的地名也深深印刻着运河文化的底蕴——透过地名可以看到历史上的漕运发展演变、河道水系变迁、商品物资流通、迁客行旅往来、区域文化传播等文脉特征。

通州自古四方通衢,是交通枢纽地区,尤其辽金以来,北京成为首善之区,通州更为京师左辅,漕运通济。通济路的取名便因此由来。

城市副中心“十四五”规划中提出“建设通达顺畅的道路交通,基本建成‘十一横九纵’的骨干路网体系。”通济路便是“九纵”之中的一段,与通怀路、张凤路连成线,犹如城市的一根“肋骨”支撑城市发展。

漕运是古代通州城市发展命脉,漕运形成的一系列地名景观是城市文化的精彩篇章,生动叙说着大运河北首的发展脉络。

北运河金代名为潞河,元明称白河,清代改称北运河至今。因此,通州许多地名都与“潞”字相关,比如潞滨一街、潞阳西桥。潞苑小街为沿用老地名,潞河湾路则是依据潞河拐弯处而起的派生地名,潞岛街则是创新地名,因其横穿潞河中间的小岛。

“此次地名规划尽可能沿用存量地名,对于已经不在的村落,摒弃其通用名,留下专名。比如召里村曾是通州古道上的古村落,如今以召里大街的名字保留下来。”北京城市规划学会地名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北京联合大学北京学研究所教授陈喜波说。这也体现了城市副中心地名命名原则——保持新城规划与历史文化的一致。

小盐河是北运河故道,河上一座新规划桥梁——海通桥将人们的记忆拉回古代。出土于小街村的唐朝孙如玉墓志铭记载“东有潞河通海”,指的就是北运河故道,元代漕粮海运兴起更为这段海洋文化提供了佐证,海通桥因此命名。

漕运码头是重要的运河文化遗产,见证着漕运兴盛与城市繁华。明代,潞河自小圣庙向西至张家湾拐了个大弯后向东流去,张家湾因此得名。明永乐迁都北京后,南北大运河贯通,漕船沿北运河上溯张家湾,漕粮、砖木、石料、盐茶,以及各种商品物资都在张家湾转运,南来北往的国内外官员、使臣、官生、商旅、行人等皆在张家湾码头上下船,张家湾成为大运河北端最重要的漕运、货运和客运码头。

据《漕河图志》记载,“张家湾广利闸在中码头西,上至通流下闸十一里,下至闸河口二里”,同书记载桑干河时说“其一名浑河,东流至通州张家湾下码头入白河”。其中,中码头、下码头的记载,说明至迟在明弘治初年,张家湾已经形成多处码头群。

然而,经过历史洗礼,张家湾只留下了上马头村这个地名,而在此次地名规划中,重新启用了老地名,命名上码头路、中码头路和下码头街,让张家湾昔日的辉煌盛景通过地名文化展示出来。

河川汇聚,北运河、潮白河、温榆河、通惠河、萧太后河、泗河、凉水河、港沟河、小中河等通州水脉,构成了通州文化的基底。地名亦反映着河道变迁。

元代,郭守敬引白浮泉水经西山瓮山坡,流长河,后入积水潭,东至高力庄入白河。高力庄,一个不起眼的名字,如今以大高力庄路、小高力庄街等重回人们的生活,见证着通惠河入白河的历史。

小盐河,如一条小河沟,但在古代通州,它可是北京城区、昌平、怀柔、顺义、通州、大兴、延庆等地的食盐运输“动脉”。史料记载,清代北运河改道后,主河道移到今天的城市绿心森林公园附近,因水势大,粮食等其他物资直抵通州,唯独食盐仍从位于张家湾的北运河故道运输,这条小河因此得名小盐河,并沿用至今。

展开城市副中心地名体系规划道路名称图,将放大镜停留在通州老城片区,出现了几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西仓东/中/西路、乐岁南/北巷、广储路、富储路……

通州是仓储重地,金代设4仓,元代设13仓,明朝仓储达到鼎盛,形成大运中仓、南仓、西仓、东仓。如今的通州还有南仓、中仓等地名,而对于老城西仓,民间仅有认知但已无形。直至近年来,城市建设蓝图中,西仓区域新规划了几条道路,才得以用古代粮仓之名冠之,让“弄丢了”的老地名重现。古代的粮仓展现了城市繁华、五谷丰登,今昔的道路以粮仓命名,则展现物质丰盈、人民富足。

在城市副中心,体现漕运内容的地名还有皇木厂、瓜厂、盐滩、竹木厂、砖厂,看似普通的地名背后蕴含着区域特色,中码头、下码头、中仓、西仓、小盐河、里二泗等名字还被列入了地名保护名录。

左辅城池望帆影

通州自汉置县,营建城池,城址转移,一些地名保留了古代通州的印记,成为展示城市副中心历史文化的窗口。

在召里片区,有菜园路、菜园桥,“菜园”一词出自宋庄镇菜园村。“这个听上去有点‘土’的名字被保留下来,留住的不仅是乡愁,更是通州文化的根。”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历史地理研究所教授、地名专委会顾问专家岳升阳说。

通州早期文化遗存可追溯到新石器时代,而宋庄镇菜园村菜园遗址就是发现古人类遗迹的地方,这里出土的文物,如敦、鼎、匕、勺、戈、剑、镞等足以窥见燕文化在通州的身影。

2016年,配合城市副中心建设而进行的考古挖掘,发现了汉代路县故城遗址。史料记载,最晚在汉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通州就有了自己的第一个曾用名“路县”。东汉时期改“路”为“潞”,通州又有了第二个曾用名“潞县”,因此,在行政办公片区的潞源北、中、南街,意为潞县之源,东古城街也是结合路县故城而取名。

在通州古城范围内,有体现城垣的地名,如南大街、北大街;有体现庙宇的,如静安寺胡同、大寺胡同;有体现商业布局的,果子市胡同、鱼市胡同;有体现官署分布的,四员厅街、司空分署街。“通州古城历史地名保留较多,是新城的宝贵财富。” 岳升阳说。

通州古道文化的印记在地名中也可窥见一斑。

北京是连通华北平原、东北平原和蒙古高原这三大地理单元的交汇点,自古形成四条大道——居庸关大道、太行山东麓大道、燕山南麓大道和古北口大道与外界相连,这样的地理格局造就了北京这个区域中心城市的形成和发展。而通州是位于北京东部燕山南麓大道上的重要城市,与这条古道有着密切关系。

燕山南麓大道,也叫“滨海古道”,沿燕山山麓东去,可达山海关,经辽西走廊到达东北平原。京榆旧线街中的“京”自然指北京,“榆”字可不是说道路两旁种植榆树,而是指“榆关”,即大名鼎鼎的山海关。因此,京榆旧线街所在位置就曾是古道遗迹的一部分。

在召里片区道路规划和起名时,有一条新路被命名为“东驰大街”,也缘起于古道文化。根据专家考证,在路县故城附近,有一条驰道通往北戴河,为昔日秦始皇所修,并“东临碣石”,当时的驰道与新路较为接近,于是起名“东驰大街”。

地名体现着通州独具特色的地方文化,在富河片区,马厂东、西街,以及西马庄体现的是通州的牧马文化;在张家湾片区,东、西烧酒巷则体现了通州的酒文化;在临河里片区,演武厅巷因位于清代演武厅旧址而得名。明新路、潞明街的命名则体现近代工业历史,因其位于小圣庙发电厂,引运河水发电,因而结合北运河(潞河)和发电厂特征命名。

古今同辉倚通途

通州是历史文化名城,让历史街区的厚重文化在地名上予以展现,也要让新建城区在地名上彰显时代风采,展现城市副中心古今同辉的人文盛景。

在城市绿心片区,彰新路寓意彰显新气象,又因位于张辛庄,取其谐音。文盛桥、文旅桥则取文化锦绣前程之意,星光桥、日出桥则结合环球度假区命名。

在宋庄片区,丹青路、画家村路、艺海街、艺华街、艺林街……一大批彰显艺术之魂的名字,正在书写宋庄从大运河北首的一个小乡村成为享誉世界的艺术创意小镇的历史,这些地名终将成为新时代赋予宋庄的标签。

地名是指位的标识,也体现着副中心的城市功能和风貌。在行政办公片区,一条河流在高楼间潺潺流淌,以史为镜,取名镜河。据市规自委地名地信处相关负责人介绍,取名“镜河”还另有深意:“贺知章《回乡偶书二首》有诗曰:‘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体现宁静淡雅的心境。行政办公区还有清风路、承安路等,寓意政治清廉、国泰民安,充分体现政府职能和风貌。”

文旅区作为北京市“国家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示范区”建设的重点园区,被明确为国家文旅商融合发展示范区、新型文体旅游融合发展示范区“双示范区”,相继落地的配套让这里成为炙手可热的置业热土。在西北角地块,有“振鹭”和“飞鸿”两组路名。市规自委地名地信处相关负责人介绍,“振鹭”出自成语“振鹭在庭”(汉·扬雄《剧秦美新》),意为振动翅膀的白鹭,白鹭群飞,集于庭中,比喻远方贤士纷纷前来,人才济济。苏轼诗《和子由渑池怀旧》有云: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飞鸿”为振翅高飞的大雁,与“振鹭”对应,两组名称均体现城市副中心的新功能定位。

然而,这些“新气象”中依然能够找到乡愁,行政办公片区15个村名和道路名予以保留;文旅区组团原有村庄名称也被全部保留下来,其中花庄、高楼金被冠以地铁站名,成为乘坐地铁7号线通往环球度假区的必经站点。“所有村庄名,一个不落,全部被保留,就是想留住乡愁,让文化有延续性,这也是我们的文化自信。”市规自委地名地信处相关负责人介绍。

此次地名规划提出,对历史地名的保护不应只停留在保留阶段,对现已消失但很重要的历史地名应给予更多重视。比如,《顺天府志》记载,通州城“周围九里十三步,连垛墙高三丈五尺”,开有四座城门,东称“通运”,西称“朝天”,南称“迎薰”,北称“凝萃”,门各有楼。因此“通运”用在了地铁站名“通运门”上,“凝萃”则转化为“凝翠路”,用在了绿树环绕的城市绿心片区里。

“虽然有些地名已不在原处,但也通过这种方式保留了下来,既是创新,也是传承。”市规自委地名地信处这位负责人表示,通州城出现过的极具地方特色的闸名,如“通流闸”,以及其他城门名等,将来遇有新的城市改造机会时,还可以作为地名资源加以发掘。这些地名和它们背后的文化将继续为城市副中心书写崭新的历史。

编辑/彭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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