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社会认为“低人一等”，到被认为是与普通教育同等重要的类型教育，职业教育近年来经历了怎样的发展？

在5月24日教育部新闻发布会上，教育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司长陈子季介绍，我国已建成全世界规模最大的职业教育体系，中高职学校每年培养1000万左右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

尤其是近年来，职业教育招生状况令人欣喜。

在中职层面，2021年中职学校（不含技工学校）招生489万人，招生规模企稳回升。在此之前的2012年-2018年，中职学校招生连年下滑。

在高职层面，2021年高职学校招生557万人，相当于十年前的1.8倍，同时也是近年来连续第三年超过普通本科招生人数。

“社会各界越来越关切，家长和学生对职教的态度越来越主动客观。职业教育开始从‘别人家孩子的教育’变成‘自己家孩子的选择’。”国家教育行政学院职业教育研究中心主任邢晖说。

中职招生企稳回升

中职曾被很多人认为是“失败者”的教育，中考失利没法升入高中的学生才会去读中职。

但2021年，中职学校（不含技工学校）招生489万人，招生规模企稳回升。

教育部数据显示，近10年来，从2012年到2018年，中职学校（不含技工学校）招生人数持续减少。到2018年，中职招生人数只占高中阶段教育招生总数的41.27%，在校生人数只占高中阶段教育在校生总数的39.53%。

“要完善普职协调发展的政策，推动中等职业教育多样化发展，使中等职业教育的功能定位实现基础性转向，铸牢学生科学文化知识和专业类的通用技术技能基础，为不同禀赋的学生提供多样化的高中阶段教育，打通个体成长成才的路径，增强中职的吸引力。”陈子季在发布会上说。

中职回暖，重要原因是中职生的升学通道被打通，看到了读高职、读本科的希望。

广东省委教育工委副书记、教育厅党组副书记李大胜在5月24日发布会上介绍，2021年，广东省52%的中职学校开展中高职三二分段试点，招生计划8.6万人、是2011年的11.9倍，中职毕业生升学率达44%。

修订后的职业教育法5月1日起施行，新法删掉了“普职分流”的提法，改为义务教育后实行“普职协调发展”。

“生源是办学最重要的基础，没有生源就不好办学，有了生源就好办学。未来，中职生源会极大的改善。”北京民办教育协会副会长马学雷说。

马学雷认为，这意味着，高职和职业本科招生的主要计划数量要放在职教高考上，从而吸引更多、更优秀的初中毕业生报考中职，而不是普通高中。

不过，2021年，全国中职学校在校生只占高中阶段教育在校生总数的33.49%，仍然持续下降。

此外，中职学校数量的持续减少也值得警惕。教育部数据显示，2021年全国中职学校数量为7294所，比2018年减少556所（不含技工学校）。

“中职在职业教育体系中发挥着基础性作用，在为产业界输送技能人才，为高职院校和职业本科提供生源方面作用突出，因此需要保持以县为单位的普遍布局。”马学雷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

让更多人实现大学梦

10年来，专科高职的主体地位在不断强化。

教育部数据显示，2019年至2021年，专科高职的招生人数已连续3年超过普通本科。

高职院校无论是总量还是新建学校数量，都超过了本科院校。2021年，全国本科院校1270所（含本科层次职业学校21所），比上年增加5所；高职（专科）院校1468所，比上年增加45所。

高职招生人数反超本科，重要因素是连续三年的高职扩招。

陈子季在发布会上介绍，高职院校响应国家号召，3年累计扩招413.3万人，在有效服务“六稳”“六保”同时，踢出了中国高等教育普及化的“临门一脚”。

广东省超额完成了高职扩招任务。李大胜在发布会上介绍，广东省2019-2021年扩招42万人，帮助26万退役军人、下岗失业人员、农民工和新型职业农民实现了大学梦，报到率高达92%，发挥了职业教育稳就业、保民生的重要作用。

更多学生愿意报考高职，他们在读完专科后比以往有更多机会继续读本科。

李大胜介绍，2021年，广东省三二分段专升本协同育人试点生计划1.2万人，专升本招生6.5万人、是2011年的13.2倍，22.4%的高职毕业生升入本科高校。

“中职和专科高职教育不再是学历终结的教育，不仅可以直接衔接，还能与职业本科及以上学历贯通起来。”国家教育行政学院职业教育研究中心主任邢晖说。

最突出的办学优势

高职受到认可，最重要的还是其教育质量得到了提升，毕业生掌握了职业技能，才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邢晖在发布会上介绍，职业教育学生就业率喜人，十年来，中职就业率（含升学）持续在96%以上，高职在91%以上，高于普通高校的平均值。

职业教育是直接以就业为导向的教育。“在现代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等领域，一线新增从业人员中70%以上来自职业院校毕业生。”邢晖说。

10年来，职业教育专业目录已经两次调整。“以产业、行业分类为主要依据，专业大类对应产业，专业类对应行业，专业对应职业岗位群或技术领域。”陈子季说，淘汰落后专业108种，升级和补充专业1007种，更新幅度超过70%。

智能制造、养老托育等生活服务业是目前急需职业技能人才的行业。

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大学党委书记吴学敏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当前产业发展日新月异，新兴产业不断涌现，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和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加速推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但是，本科职业教育在专业设置上不能有什么产业就上什么专业，而应该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具体来讲专业设置要瞄准产业高端和高端产业。

他介绍，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大学实现了所有专业对接江苏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68%的专业对接江苏“十四五”战略性新兴产业。

北京市5月24日发布的《关于加强新时代首都老龄工作的实施意见》提出，加快培养养老护理、老年健康管理、老龄产业等领域的技术、服务、研究和管理人才队伍，填补为老服务人力资源缺口。到2025年，依托现有资源，建设3至5所市级养老服务人才培训院校。

职业教育重要的人才培养方式是产教融合。

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党委书记杨欣斌在发布会上介绍，该校经过调研与研究，每个专业群联合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或行业领军企业，共建一所特色产业学院。目前，校企共建了华为ICT学院、比亚迪应用技术学院等14所特色产业学院。

杨欣斌介绍，该校平均每届学生到世界五百强或行业龙头企业就业的比例达到16%，学生的平均起薪达到了6926元。

陈子季介绍，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是职业教育的基本办学模式，也是职业教育最突出的办学优势。10年来，校企合作已呈现出多样化格局。

数据显示，全国组建了1500多个职业教育集团（联盟），涵盖了企业、学校、行业、科研机构在内的4.5万余家成员单位。世界500强企业中，有175家企业参与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

“对于职业院校来说，关键是通过体制机制的创新，确保校企合作能够融入学校治理、院系办学、专业建设、人才培养和社会服务全过程，构建校企融合育人的生态体系。”吴学敏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编辑/樊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