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31日深夜11时许，广东粤北华南虎省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处韶关华南虎繁育研究基地（下称“基地”）迎来了双胞胎虎崽，农历除夕夜，双胞胎迎来满月，与全国人民一同迎接农历虎年的到来。现在，两姐妹的体重已从出生时的990克长到了7斤多，健康状况良好。双胞胎的出生，也标志着该年度基地创下了“一年三胎四崽”的纪录，基地内华南虎数量从建立时的2只发展到目前的13只。
作为全球最濒危的野生动物之一，华南虎的繁育并不容易。
多年来，保护区与全国同行一道，先后为华南虎近亲繁殖、成年虎饲养、疫病控制等多个问题找到了解决方案，全国华南虎的数量4年翻了近一倍。随着广东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推进，未来华南虎的驯养、繁育、野化等工作将获得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配对系数越低虎崽成活率越高
华南虎是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数量十分稀少，因此，近亲繁殖成为种群繁育难以避免的问题。“全球现存的圈养华南虎都是由6只种群奠基者繁育而来，所以三四代以后的华南虎全部都是亲戚。”华南虎保护区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为尽可能挑选亲缘关系较远的老虎繁育后代，全国各地的华南虎保护单位成立了专门机构，负责调配各地的华南虎进行配对繁育，全国种群相互统筹管理，为华南虎建立“家族谱系”，并据此给每一对雄虎和雌虎都相互有配对系数，配对系数越低，亲缘关系越远，虎崽健康成活的概率就越高。“一般而言，配对系数在4及以下的雌雄虎才适合进行配对繁育，系数超过5的不允许进行配对繁育。”基地饲养员任小冬说。
为了确保繁育成功，保护区于2017年通过配对系数机制从外地引入了亚成体雄虎“小满”。“‘小满’的父母生了很多兄弟姐妹，说明其繁殖能力比较强，所以我们当时专门引进了这只虎，并在2020年后半年开始尝试配对实验。”任小冬说。
配对实验总体较为顺利，数年的筹备终于开花结果：2020年年底，“小满”第一次交配；2021年3月，第一只虎崽“圆圆”出生；2021年9月，第二只小老虎“庆庆”出生，加上去年底的双胞胎，基地已创下“一年三胎四崽”的纪录，基地内的华南虎也从2008年建立时的2只扩大到13只。
成年虎有望继续繁育
基地内，成年虎身手矫捷，还在“坐月子”的虎妈妈“梦梦”也精神抖擞，在活动区域内来回巡视，警惕着自己“领土”内的情况和两只老虎“邻居”的一举一动。
保障成年虎的健康与活力，对种群繁育起着重要作用。自2008年建立以来，通过不断摸索，基地已经形成了一套保障虎群健康的工作方法。
基地工作人员介绍，华南虎作为山地林区的“独行侠”，其健康状况受食谱、生活环境等多方面影响。以华南虎的食谱为例，基地以前投喂的主要食料为鸡肉，近年来，投喂的鸡肉从冰鲜鸡变成了现杀的活鸡，主食增加牛肉、猪肉等，辅料配一些五花肉、鸡蛋等，保证华南虎的营养均衡。
与结实壮硕的东北虎不同，生活在中国中部、南部的华南虎本身更为精干灵巧，加上基地有效的饮食管理，目前所有华南虎都神采奕奕，精力充沛，体重均处于健康范围，为进一步繁育提供了良好基础。
而在生活环境方面，韶关华南虎繁育研究基地位于韶关国家森林公园内，占地200余亩，这使保护区有充足空间采用半野化环境管理成年虎，幼虎在离开育婴箱后至1周岁前，则会被带到专门的“华南虎幼儿园”区域进行饲养及训练。如今，“小满”“梦梦”等一家六口按不同年龄饲养在上述三个区域中，待“梦梦”休养好，就可以继续进行繁育。
野化工作能否实现？
虽然目前华南虎种群数量稀少，但人工繁育情况已见起色。2021年全年，全国共繁育成功37只华南虎幼崽，种群数量从2010年的不足100只增长至现在的200多只。下一步，任小冬和同事们都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纵虎归山”，开展野化工作，多个蓝图构想已在论证之中。
“老虎还是有野性的。”这是所有饲养员的共识。去年新出生的四姐妹中，最大的“圆圆”早已不让饲养员靠近；“华南虎幼儿园”中的树桩上布满抓痕咬痕，不少是不到半岁的二姐“庆庆”所为。连未出“襁褓”的双胞胎也已展现猎手本能，走动时自然地低伏轻声，像是要伏击猎物。
华南虎保护区多位工作人员告诉笔者，基于华南虎的种群现状和生活习性，野化工作的开展需具备至少两个条件：种群数量进一步恢复，以及自然生境的保障。“老虎在野生环境生活可能感染疾病，捕食大型野生动物时可能受伤死亡，目前基地内共有13只虎，种群规模尚不能承受这些风险。”任小冬说。
此外，保护区工作人员普遍认为，正在积极推进建设的南岭国家公园有望成为华南虎野化训练的乐土。省委、省政府印发的《关于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的实施意见》显示，南岭国家公园的主要建设任务、珠江口国家公园的相关论证工作及全省自然保护地的整合优化将于2025年完成，并完善相关制度，提升自然生态空间的承载力。
“今年是农历虎年，不少游客来基地看老虎，沾沾福气。”任小冬说，公众对于野生动物保护的意识让保护区工作人员感到十分欣慰。
文/邵一弘 黄进 唐子湉 李晓艺 李忆 林荫 江敏
供图/视觉中国
编辑/倪家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