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肿瘤治疗进入双免疫时代。

10月16日，百时美施贵宝（BMS）逸沃全国上市会上，百时美施贵宝中国大陆及香港地区总裁陈思渊介绍，今年6月获批的CTLA-4抑制剂伊匹木单抗（商品名：逸沃）已经在全国几十个城市完成商业铺货，四天内开出了50张处方。

陈思渊提到的“逸沃”是全球首个CTLA-4抑制剂，早在2011年3月25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其用于治疗无法手术切除或转移性黑色素瘤患者，目前已在50多个国家获批该适应证。今年6月，国家药监局批准逸沃联合PD-1抑制剂纳武利尤单抗（商品名：欧狄沃）治疗不可手术切除的、初治的非上皮样恶性胸膜间皮瘤成人患者，逸沃成为国内首个获批上市的CTLA-4抑制剂。

欧狄沃和逸沃均属于免疫治疗药物，分别靶向两个不同的检查点（PD-1和CTLA-4）以帮助杀伤肿瘤细胞，两者具有潜在的协同作用机制。两者联合使用，成为国内首个且目前唯一获批的双免疫疗法，意味着国内进入肿瘤治疗的双免疫时代。

多种方式提高国内首个双免疫疗法可及性

随着欧狄沃联合逸沃的双免疫疗法开始在多地医疗机构落地，其单价也已曝光，为28000元/瓶（50mg/10ml规格）。根据逸沃的处方信息，治疗恶性胸膜间皮瘤其推荐剂量为1mg/kg，每6周1次。欧狄沃可采用公斤体重（3mg/kg，两周一次）或固定剂量（360mg，三周一次）两种不同方式。

在提高药物可及性上，10月12日，百时美施贵宝携手中国癌症基金会启动患者援助项目。对于体重为60公斤，符合援助标准的胸膜间皮瘤患者，双免疫疗法的费用在慈善赠药后约16.6万/年，较上市价格下降76%左右。

在此次上市会上，陈思渊强调，百时美施贵宝将持续在中国支付体系内争取更多的支付方案，包括医保、商业保险以及慈善项目，以不断提高药品的可及性。

对于双免疫疗法的可及性，上海交通大学附属胸科医院陆舜教授在接受澎湃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慈善赠药可以让更多的患者受益，不过，从医生角度，始终喜欢的是医保，更加方便，这需要药企与支付方进行合理的谈判。

“研发肯定是有投入的，投入肯定是要有回报的，进一步降低药价的空间在于是否能以量换价。创新药的定价机制很复杂，不是简单说一步到位降到最低就是好的。如果创新药今天出来，明天就是萝卜价，后天还有人创新吗？”陆舜认为，支付方也应该鼓励医药创新，不能单纯压价，让创新企业失去创新动力，长远来看，患者反而无法获益。

除了此次获批的胸膜间皮瘤，双免疫疗法的适应证也在不断研究拓展中。陆舜向澎湃新闻记者表示，国内外已经有临床研究探索双免疫疗法在肺癌上的有效性和安全性，未来如果双免疫疗法在肺癌等大适应证获批，可以通过医保谈判进一步提高药品的可及性。 

国内外多家企业布局双免疫疗法

2018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授予美国的詹姆斯•艾利森（James Allison）与日本的本庶佑（Tasuku Honjo），前者发现了T淋巴细胞上的CTLA-4受体，后者发现了PD-1受体。

基于PD-1的靶点和研究，PD-1抑制剂作为免疫疗法的代表在近几年大热，国内因竞争激烈，加上多轮医保谈判的降价力度，国产PD-1抑制剂经医保报销后的最低价格已降至万元左右。

相比PD-1抑制剂，CTLA-4为靶点免疫治疗药物竞争较小，目前全球仅有逸沃一款产品获批。不过，从公开资料来看，CTLA-4抑制剂后来竞争者并不少，其中不乏探索其与PD-1/PD-L1抑制剂联合使用的双免疫疗法。

当地时间10月15日，阿斯利康就宣布，其抗PD-L1抗体Imfinzi与抗CTLA-4抗体tremelimumab联用，在一线治疗无法切除的肝细胞癌患者的3期临床试验中达到总生存期的主要终点。

国内来看，康宁杰瑞、信达生物、上海细胞治疗集团、君实生物、华兰生物、复星医药、和铂医药等均入局CTLA-4赛道，近期多家企业公布了CTLA-4抑制剂联合PD-1/PD-L1抑制剂双免疫疗法的进展。

10月15日，康宁杰瑞发布公告称，其重组人源化PD-L1/CTLA-4双特异性抗体KN046的III期临床试验已于2021年10月完成患者入组，这项三期临床试验是探索KN046联合含铂化疗在晚期不可切除或转移性鳞状非小细胞肺癌患者的应用。

9月23日，康方生物曾宣布，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已正式受理其PD-1/CTLA-4双特异性抗体凯得宁单抗用于治疗复发或转移性宫颈癌的上市申请，并获优先审评。

2020年2月，信达生物的伊匹木单抗类似药IBI-310联合信迪利单抗用于黑色素瘤术后辅助治疗的Ⅲ期临床试验启动。今年9月20日，信达生物还曾宣布，该药联合其PD-1抑制剂信迪利单抗治疗一线及含铂化疗失败或不能耐受的晚期宫颈癌临床研究进行中。

可以预见的是，随着后续更多CTLA-4抑制剂取得进展或获批，CTLA-4抑制剂价格有望在竞争中不断下降，其联合PD-1/PD-L1抑制剂的双免疫疗法的价格也将因此降低，创新疗法的可及性将进一步提高。（澎湃新闻记者 李潇潇）

编辑/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