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4K全景声粤剧电影《白蛇传·情》自5月20日公映以来，口碑不断发酵，成为了最近影坛难得一见的话题之作。用现在的流行话说，就是红到“出圈”了。

《白蛇传·情》由张险峰执导，曾小敏、文汝清、朱红星等主演。2020年春晚上，曾小敏和文汝清就在台上演出了粤剧《白蛇传·情》中的“游湖”片段，很受观众们喜爱，也算是提前给影片做了个广告。

自从中国有电影以来，把戏曲电影搬上银幕的尝试就没有停过。中国历史上第一部长片电影《定军山》，就是把京剧名家谭鑫培的演出照搬上了银幕，这部影片1905年12月在当时的清朝公映，并被拿到前门大观楼的人群中放映，万人空巷。

新中国成立后，各大戏曲种类都有把自己经典作品搬上大银幕的尝试，比如1981年谷文月主演的根据豫剧改编的《杨三姐告状》；1960年王文娟和徐玉兰等主演的越剧电影《追鱼》，这部影片尝试在片中加入一些特效制作，一群天兵天将从天而降的画面，让人印象深刻。

总的来说，将传统戏曲搬上大银幕，有两种目的：一是保护性的记录，就是将一些名家的唱段用胶片形式记录下来，作为资料保存，这类节目对于制作的要求比较简单，只要对着舞台录制就行。而一种就是面向影院观众的戏曲电影。这类电影在拍摄的过程中就面临传统戏曲如何电影化的问题。在电影特效制作还没有突破的年代，这些戏曲电影很容易受到了观众的喜欢，像1956年公映的黄梅戏电影《天仙配》，1962年公映的越剧电影《红楼梦》等，当年都是轰动一时。

“京剧电影工程”自2011年7月启动以来，已经进行到了第二批传统京剧曲目的电影化拍摄。其中京剧电影《大闹天宫》2020年9月18日在北京举行首映仪式，这部影片开创性地将片中的孙悟空分由四位优秀的京剧演员王璐、李哲、魏学雷、詹磊扮演，充分发挥每个演员的特长。此外，影片还在特效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尤其是片中天兵天将从云端现身等画面，都可以看到现在特效给观众视觉上带来的震撼。

粤剧《白蛇传·情》的电影化尝试也一样，片中白素贞的扮演者是广东粤剧院院长曾小敏，她是梅花奖得主。在采访中她也明确表示，“酒香也怕巷子深，”传统粤剧需要走出来，让更广大的观众能够看到。

这次《白蛇传·情》能够在口碑上“出圈”，归纳起来有三点：一是影片画面唯美，充满了中国传统水墨山水的韵味，让人陶醉；其实，影片的特效制作让人惊叹，尤其是片中“水漫金山”中白素贞和小青大战法海的场面，让观众有一种看好莱坞大片的感受；第三，影片在情节和人物的塑造上，相比传统的《白蛇传》，有了新的改动。比如法海这个人物更加人性化，对自己的行为有了主动反思；许仙这个人物“渣”的成分少了，他买雄黄酒并非刻意试探白素贞，而是无心之举。

《白蛇传·情》的导演张险峰此前一直在广告界耕耘。他透露，粤剧《白蛇传·情》在舞台上表演时，背景就是一块蓝布，上面画着断桥之类的简单的画。而到了电影中，这块就成了最具有想象力的创造空间。片中“水漫金山”片段的特效是由国外团队制作的，短短几分钟的画面，花了影片一半的制作费。

其实所有的戏曲经典在改编成电影时，都要面临两个问题的考验：一是如何将戏曲场景电影化；二是如何将舞台表演生活化。

比如，传统京剧在表演上讲究的是“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的效果，而电影需要的是生活化的表演，两种方法其实是背道而驰的，中间如何平衡，就是评判一部戏曲电影能否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

《白蛇传》的故事已经被很多次改编过。电视剧方面，赵雅芝和叶童主演的《新白娘子传奇》早已家喻户晓；徐克执导，王祖贤、张曼玉主演，根据李碧华小说改编的《青蛇》，影片对人性的挖掘之深，画面制作的唯美以及王祖贤、张曼玉的美貌，让其成为影迷心中的巅峰之作。《白蛇传·情》此次能够脱颖而出，让这个传统的故事再度被大家热议，殊为难得。跟普通观众一样，借着观看《白蛇传·情》，笔者也第一次在大银幕上感受了粤剧唱腔的魅力，它的低回婉转、韵味醇浓的特点，真是余音绕梁。

需要指出的是，《白蛇传·情》依然没有解决舞台程式化表演跟电影生活化表演的问题，如果去掉那些华丽的背景，片中的人物大部分依然是在台上表演的模式。但不管如何，这次《白蛇传·情》的“出圈”，给今后戏曲电影化创作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样本，传统戏曲要想被更多的观众熟知和喜爱，需要整合好戏曲和电影两门艺术门类的特点，扬长避短，如此才会发挥出艺术作品的最大魅力。

文/王金跃

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编辑/贺梦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