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0日凌晨两点，河南三门峡渑池县一名孕妇突然临盆，其家属拨通了120。120急救指挥中心调度员贠倩倩接到电话后派出了救护车，并继续在电话中询问了孕妇情况，得知胎儿的头已露出时，立即让正要下楼等救护车的孕妇回家，让家属准备接生。“不要阻止胎儿娩出，不要夹紧双腿。告诉她不要坐在马桶上，让她选择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休息，在宫缩间隙深呼吸。在分娩时，用手托住孩子的头和肩膀，并牢牢地抓住他（她）的屁股和双腿。注意，婴儿会很滑，别掉地上了......”在贠倩倩的远程指导下，仅用4分钟，产妇顺利娩出婴儿。就在贠倩倩继续指导家属对脐带进行结扎时，医护人员抵达现场，检查了婴儿和产妇的情况并做了进一步处理后，将她们送往医院。1月22日，贠倩倩向北青-北京头条记者讲述了这场紧张又有序的“远程接生”经过。
孕妇深夜临产 120调度员远程接生用时仅4分钟
1月20日凌晨两点，河南三门峡120急救指挥中心响起了一阵电话声，“你好，三门峡120，事发地点在哪里？”调度员贠倩倩得知渑池县安置小区一名怀孕37周的孕妇突然临盆，再次核对地址无误后，贠倩倩发出了派车指令。在120救护车出发前往孕妇家中后，贠倩倩并未挂断电话，而是在电话中继续询问孕妇的情况。
1月22日，贠倩倩告诉北青-北京头条记者，当时，她根据医疗优先分级调度系统（简称MPDS）的提示询问孕妇的情况，包括怀孕几周了、是否能看到婴儿身体的某一部位等，在现场家属告知她胎儿头露出后，她立即在电话中指导电话那头的人为孕妇接生。
贠倩倩接到电话时，孕妇的家属正打算陪着她下楼等救护车。听到胎儿头露出时，贠倩倩判断，产妇应该已经开始宫缩了，婴儿可能很快出来。她马上让家属不要下楼，回家准备接生。“当时在电话里，我就听到接电话的家属马上向其他人喊赶紧回去，电话里也能听到孕妇疼得在叫，应该是阵痛开始了。如果她们再下楼，可能就要把孩子生在楼梯上或者去医院的路上，这也挺危险的。”
随后，贠倩倩先让孕妇家属准备了包裹婴儿要用的毛巾、结扎脐带用的带子等物品，再一步步指导孕妇分娩。“不要阻止胎儿娩出，不要夹紧双腿。告诉她不要坐在马桶上，让她选择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休息，在宫缩间隙深呼吸。在分娩时，用手托住孩子的头和肩膀，并牢牢地抓住他（她）的屁股和双腿。注意，婴儿会很滑，别掉地上了......”在贠倩倩的指导下，孕妇家属紧张而有序地协助孕妇顺利娩出新生儿，整个过程只用了4分钟。
调度员：婴儿出生后还不敢放松要继续指导 医护人员抵达现场后才真正放心
听到电话里突然传来洪亮的婴儿哭啼声，确认产妇和婴儿都平安后，贠倩倩依然不敢放松，继续指导家属给婴儿和产妇做好保暖措施，并提醒他们时刻观察婴儿和产妇的情况。“轻轻擦干净婴儿的嘴巴和鼻子，用干净的毛巾或布把婴儿擦干。然后用另一条干净的、干燥的毛巾包裹婴儿，把婴儿的头包住，但不能盖住脸，把脸露出来......一定要给婴儿和产妇保暖。”
贠倩倩说，婴儿出生后，她的指导还没结束，还要继续指导家属观察婴儿和产妇的情况。“我先问她们婴儿有没有呼吸，有没有哭，她们说在哭。观察三分钟后，产妇和孩子都没问题，我就开始指导她们结扎脐带。就在这时，我听到医护人员赶到现场了，就把接下来的工作移交给现场医护人员，包括脐带结扎和胎盘处理等。”
急救人员检查了婴儿和产妇的情况后也做了进一步的处理，随后将她们送往渑池县人民医院。贠倩倩说，直到医护人员抵达现场，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下来了。“孕妇生产的整个过程挺顺利的，现场的家属也很配合。挂了电话我才发现孩子出生就用了4分钟，我猜这应该是二胎，后来听说确实是二胎。当时指导孕妇分娩太紧张了，我也没问生的是男孩女孩，后来听说好像生了个女宝宝。”
事后，120急救指挥中心的领导到医院看望产妇和孩子。产妇的家属表示，在救护车到达前，120的电话指导让她们不再慌乱和手足无措，对120的帮助表示感谢。
远程指导有赖于医疗优先分级调度系统 系统上线前调度员已练习过几百个案例
据三门峡120急救指挥中心苗主任介绍，贠倩倩当时远程直到产妇分娩使用的是医疗优先分级调度系统，这是三门峡启用该系统一个月以来，首个成功远程指导分娩的案例。
贠倩倩也表示，她的指导均是根据系统提供的预案进行，她将询问孕妇时双方的对话输入系统，根据不同的情况，系统会给出不同的预案。“一般孕妇呼救时，我们会先问孕周、是否能看到婴儿身体某一部位，这次是能看到胎儿的头了，所以我就没继续问有没有感觉到阵痛、有没有开始宫缩，是否初次生产等，如果回答是没看到孩子身体某一部位，那就是另一套预案了。”
贠倩倩今年24岁，从事调度员工作一年多，此前学的是护理专业。她说，在MPDS系统上线前，她和同事们就上了培训课程，并进行了大量的预案练习。“上完课程获得合格成绩后，要使用这个系统还得练够60个预案，不过我和同事基本都练了几百个案例，平时就用休息时间练习，两个人一组，根据我们之前的接警经验，把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都练了。有了这个系统之后，我们上手就很熟练了。”
贠倩倩说，她很喜欢这份工作，每一次成功帮到呼救者她都很开心，也能感受到这份工作带来的小小的成就感。“就希望我们可以给呼救者提供一些帮助，哪怕不能帮上忙，至少不要让他们在救护车还没到达的时候做出一些错误行为，因为这些错误行为可能伤害到自己，可能耽误急救。”
苗主任也表示，遇到呼救者在偏远地区，急救车难以及时抵达或者突发紧急事件时，在救护车抵达前，调度员会一直保持电话接通，使用MPDS系统对呼救者或现场人员进行急救指导。“启用该系统这段时间内，我们遇到的呼救者大多数都还是比较配合的，愿意配合调度员开展急救，也配合得不错，但也有个别的可能因着急慌乱听不了调度员说那么多，不太配合。之前我们也曾用过改系统远程指导孕妇生产，但远程指导分娩还没正式开始，救护车就到了，这次的案例是使用MPDS系统比较完整的一次。”
据了解，三门峡市是河南省内第一个使用MPDS系统的城市，该系统是三门峡市重点民生实事之一的120城乡一体化智慧急救指挥平台的主要组成部分。它包含呼吸心跳骤停、哽噎、急产、严重创伤出血等32个疾病指导预案，并通过标准严谨的话术帮助调度员进行电话询问和指导，让现场的家属或呼救者在救护车到达前开展自救与互救。开通运行1个月以来，已进行了2881例标准化的电话急救指导，填补了以往救护车到达前的“急救空窗期”，让急救从拨通120电话就开始，实现院前急救服务“零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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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戴幼卿
编辑/王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