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王蔷的法国教练托马斯在接受《队报》采访时，抱怨赛事停摆拿不到工资，并说“如果需要我会送披萨的时候，我没有问题，而且我也不觉得羞耻。我以前当球员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只是为了付账单而已，这是最后的选择”。这也引发外界哗然——光鲜靓丽的网球大牌教练，难道在疫情当下要变成外卖小哥？

但4月17日，王蔷回应，今后两人还将一起合作。这让王蔷的球迷松了一口气，却也引发外界对职业网坛的疑惑。这还是那个整年职业赛排的满满，奖金额赞助额动辄过千万的职业网球吗？

王蔷的回应，其实正是职业网坛的潜规则，“非比赛期间，球员没收入，教练没工资。”此前，托马斯回答队报采访时，提出想要王蔷在疫情期间支付50%薪水的要求。但王蔷确认她拒绝了这个要求。

王蔷在回应中表示：“老实讲，疫情期间，三个多月没有比赛，我一下真的挪不出他提出的数额，我也明确和他表示了我这边有困难，托也说了他非常理解，虽然50%不行，但我们之后一直在积极沟通，现在已经达成了共识。”

作为中国女子网坛排名第一选手，王蔷近年进步神速的同时，在职业网坛中也收获巨大。仅从比赛奖金收入看，截止2020年3月，王蔷职业生涯总奖金达到460万8203美元。如果2020网球赛季顺利进行，以王蔷当下的实力和水平，原本可以突破500万美元。

另一方面，这笔收入尽管庞大，却未必有多少能落入王蔷的钱包里。因为在她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团队需要供养。中国曾经的女网一姐李娜曾经坦言，她打球期间，每年收入虽然不菲，大部分也都耗费在维持团队方面上。

越是排名高的职业球员，外出比赛多是团队作战。如果没有教练帮助调节状态，面授机宜；如果没有体能师帮助调理身体，按摩放松；如果没有经纪人打理出行，差旅，赞助，媒体，球员往往会面临成绩不佳或者伤病来袭等问题。

为此在职业网球圈，特别是女子网球选手中，请教练，请几个教练，请陪练，请体能师，请经纪人。这样一支为自己服务的专业团队越精锐，效果越出色，也意味着大量的支出。

正因如此，网球教练的周薪虽然昂贵，但也需要球员有比赛可打，打出成绩才能真正兑现。这也看出这一职业的高危和不易。一方面，球员挑选教练的标准变得越来越专业苛刻，球员要求职业教练从体能、技术、心理等每一个细节去打磨球员，帮助球员提高竞争力，延长职业生涯。另一方面，球员不愿意在非比赛季还要负担教练薪水。

因此在网球圈，执教合同非常个性化。彭帅昔日教练马伟开曾经告诉记者，教练挑选球员，球员挑选教练，比找朋友，找对象还要复杂。一旦教练看中一位排名百名开外的球员，合同开始是偏向奖金分红。这一阶段，教练只有比赛季的数百美元周薪，需要跟球员挤一个房间，自己掏钱买机票。但球员如果排名挺进前50，教练将获得最多的奖金。此后进入收获季，球员与教练谈好分成，赛季目标。如果达成，教练周薪翻番，还有额外奖金。

本赛季，王蔷在接受采访时曾经表示，自己和教练商议的目标，是夺取大满贯的冠军。这也是职业球手和职业教练的终极目标。这意味着球员将努力朝着网坛顶级选手努力，也意味着职业教练向个人最高执教理想努力。

当然，送披萨也只是托马斯教练看着自己的积蓄发出的调侃。毕竟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份充满吸引力的合同。能够成为一位伟大的教练，和成为一个伟大的球员一样具有吸引力。正像托马斯的法国同胞，小威的教练帕特里克·莫拉托鲁说的， “如果你是一位伟大的教练，那么这将是一份伟大的工作。如果你只是一般的教练，那可能是会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一份工作。”

从王蔷的回应看出，她希望自己的团队继续稳定发展，“老托帮助我成长，我们一起在年初澳网度过了难忘的比赛日，我期待能和老托一起创造更多的记录。困难时期托托要养家，我要养团队，我们彼此都在沟通，也都能互相理解大家的难处，全世界都一样，但只要互相理解，互相支持，我们总能一起度过难关。”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褚鹏
编辑/张颖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