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莹颖案于美国时间7月17日进入量刑阶段审理第8日。7月18日，北京青年报记者获悉，当天检辩双方进行结案陈辞。检察官当庭呼吁“正义必须得到伸张”，并反问道：这是应该得到最低量刑的案件吗？辩方律师则求情“免死”，称嫌犯充满爱心、内心温柔，事发时嫌犯“未能控制自己内心的恶魔”。
北青报记者了解到，当天检辩双方结案陈辞后，陪审团并未得出一致结论，将于美国当地时间周四上午9点继续审议。但嫌犯被判死刑或终身监禁，不会“悬而不决”。
控方称“正义必须得到伸张” 重申判处嫌犯死刑
美国当地时间周三上午，法庭进入章莹颖案嫌犯量刑阶段审理的结案陈辞环节。检方陈述了自己的观点，在短暂的休会之后，辩方将会跟进。
当天，章莹颖的父亲、母亲、男友和弟弟出席，但经过几轮内庭讨论后，她的母亲没有再回来。
当天庭审，嫌犯布伦特·克里斯滕森穿着白衬衫和深灰色裤子出席，他的父母也出席了庭审，期间嫌犯常常看着他们微笑。同样在法庭上出席的还有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探员和伊利诺伊大学校警。
检察官詹姆斯·尼尔森在结案陈辞中强调，“正义必须得到伸张”，并问道，“这是一个（应该得到）最低量刑的案件吗”？
他承认，如果被判死刑，克里斯滕森的家人会感到悲痛，但他说，“这种痛苦的根源就在那把椅子上”，他指向克里斯滕森本人。他还描述了此事对章莹颖家人的影响，因为他们曾对她寄予厚望。
“这就是为什么章莹颖（生前）反抗得那么激烈的原因。因为她为了很多东西而活”，他说。
辩方仍求免死 称嫌犯“未能控制心魔”
在控方58分钟的结案陈辞后，辩方律师伊丽莎白·波洛克发言64分钟。随后，美国助理检察官米勒进行了58分钟的反驳。当天下午1点半左右，陪审团被解散进行商议。“我预计这需要一些时间，”沙迪法官说。在宣布决定之前，公众将等待30分钟。
辩方律师波洛克在结案陈辞时说，“我们最终来到了这里”，“我不会否认布伦特·克里斯滕森杀死章莹颖的事实。”
她说，这是在克里斯滕森的允许下、第一天审判时就承认的事实。“我不会找借口或解释为什么他犯了罪”，她说，“那是布伦特自己干的，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在谈到章莹颖家人的证词时说，她称自己是“痛苦的”。“对不起，”她对章莹颖家人说。
但她表示，克里斯滕森的整个人生将表明，他不应该被判处死刑，因为他是一聪明、有礼貌的年轻人，但在2016年和2017年，他未能控制自己内心的恶魔。
她说，他没有犯罪记录，遵守规则，是一个充满爱心、关怀、内心温柔的孩子。她还说，克里斯滕森的家庭有酗酒、吸毒和精神健康问题的历史，他患有偏头痛、抑郁症、焦虑症以及酗酒和药物滥用。她谈到了他是如何去伊利诺伊大学咨询中心的，但认为他们“有一些沟通问题”，没有提供足够的护理。
“不管你怎么做，他都要躺在棺材里离开”，她说，“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穿监狱里没有给他的衣服”。
她还称，布伦特试图寻求过帮助，“布伦特不是最坏的人”。她还强调，每位陪审员必须对克里斯滕森的判决做出决定。
“我们和布伦特站在一起快两年了，”她边说边强忍着泪水走向辩护席，站在克里斯滕森身边。“他不仅仅是做过最糟糕的事情的人。”
陪审团向法官提出三问：“未来的危险性”指何种情况
当天下午的庭审中，陪审团通过纸条向沙迪法官提出了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在当天下午3点之前提出的，询问关于检方提出的“未来的危险性”这一项加重因素，是指克里斯滕森在监狱的情况，还是是自由的、没被抓住的情况。
在所有律师和克里斯滕森回到法庭后，沙迪德法官回来了。经过简短的讨论，他们同意让他在“监狱”上圈个圈，并签上自己的名字。这张纸条被归还给了陪审团，陪审团随后表示，他们还有更多的问题，正在把它们写下来。
下午3点30分，法庭保安人员递给书记官一张纸条，上面有两个新问题。沙迪法官回来后读了起来。第一个问题是：陪审团是否应该具体指出是哪些陪审员认为“某一个减轻罪责的因素被大量证据证明”。双方都认为答案是肯定的。
第二个问题是，陪审团是否应该在这个阶段考虑，（某个人）个人是否认可其中一个因素是减轻罪责的。双方同意让陪审团参考指示，指示要求他们在确定存在哪些加重和减轻因素后权衡轻重。
沙迪法官在第一个问题旁边写了“是”，并在纸条背面签了名，然后写下了他对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死刑或终身监禁不会“悬而不决”
在当天庭审中，沙迪法官向陪审团宣读指示后，律师们把量刑阶段最后7天和上个月定罪阶段最后8天的证据联系起来。
此前，陪审团用了不到两个小时时间，即一致裁定嫌犯定克里斯滕森犯有绑架和杀害伊利诺伊大学访问学者章莹颖的罪行。克里斯滕森于2017年6月9日绑架了章莹颖，当时她正在学校附近等公共汽车，他把她带回了他的公寓并杀死了她。
在2017年6月30日被捕前一天，克里斯滕森参加了一场校园守夜活动，见证了章莹颖的失踪。据他的前女友取证所知，他详细描述了自己是如何杀死章莹颖的。他描述说，他用棒球棒击中了她的头部，调查人员在一根棒球棒上发现了章莹颖的DNA，并在床底下的地毯底部发现了血迹。
因此，在定罪审理的第一阶段，有罪判决是意料之中的，正如克里斯滕森的律师在开案陈辞中承认——克里斯滕森杀害了章莹颖。克里斯滕森还被判“向联邦调查局(FBI)撒谎”两项罪名成立，因为他改变了章莹颖失踪那天“自己在做什么”的说法。
据分析，在宣判阶段，还不清楚陪审团将做出什么决定，以及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出决定。与典型案件不同的是，在死刑的审议过程中不会有一个“悬而不决”的陪审团；如果没有一致同意死刑，他将被判终身监禁。
知情人士分析，即使只谈文书工作本身，宣判阶段也比定罪阶段要复杂得多，他们要为他面临的三项指控分别填写一页纸的简单表格。
本案中，陪审团必须在判决书上注明，检方有哪些“加重因素”或者死刑的理由是他们一致同意的。然后，他们必须说明有多少陪审员同意被告的哪些“减轻罪责的因素”，或者反对死刑的理由。
此前，检方提出8个不容置疑的“加重因素”，但只有在所有人都同意的情况下，陪审团才能考虑加重因素。辩方则提供了50个左右的“缓和因素”，他们试图通过大量证据来证明，每个陪审员只能考虑他们认为已经被证明的因素。而且，辩方提供的“因素”要细得多。例如，列出嫌犯母亲和父亲一方的精神病史，作为单独的“减轻因素”。
陪审员也可以提出他们自己认为的减刑因素。在确定哪些因素被证明有效后，陪审员将对各种因素进行权衡。
沙迪法官在量刑阶段开始时对陪审团说:“你不能简单地计算加重和减轻罪行的因素”，“相反，你必须考虑每个因素的权重和价值”。
沙迪法官告诉他们，最终决定权在他们手中。“法律把这个决定完全留给你们陪审团”，他说，“不论你选择哪一种判决，死刑或无期徒刑且没有释放的可能，法院都必须执行判决。”
据了解，陪审团于当天下午5点开始审议布伦特·克里斯滕森的命运，并将于美国当地时间周四上午9点继续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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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张雅
编辑/倪家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