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

把一只刚出壳的小鸟一天一天地养到了中年，才惊觉外面飞的大大小小的鸟也是分年龄段的。有的是小朋友鸟，有的正值青年、中年，有的则垂垂暮已。也才惊觉，小鸟也是有不同性格的，有的敏感多情，有的桀骜不驯；它们有快乐的时候，也有厌烦的时候。

又一想，那么多不同性格、不同年龄的小鸟带着各自的眼睛飞在空中，看着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多有意思。

前两天读刘亮程的一本书，看他写道：虫子也是有年龄的；一只濒临死亡的老迈的虫子，翻身躺在地上，腿脚微微挣扎颤动，过完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又惊觉，小到一只虫子，也度过了它漫长悲喜的一生。

至于我日日下班，经过的路边，那群爱打架的喜鹊，它们必得是中青年壮硕的鸟。它们总是几个一群，玩在一起，上蹿下跳，一蹦就跃出去很远；打架的时候，树里树外扑腾翅膀，动静大得很——像极了街上呼啦啦聚在一起的男孩子，三五成群，咋咋呼呼地叫嚷，你追我赶，有时也真的翻脸，动起手来。

早起阳光下的鸟叫真好听，一听就知道它们睡得很饱——

清悦灵动。

而且，一听就知道它们睡得很分散——

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