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多数高三学生而言，2024年这个寒假或许正是要心无旁骛“备战”的时候。但对于“喜欢克服困难”的程佳盈来说，高考和花样滑冰完全可以“既要又要”。

2月1日，中国选手程佳盈在国际滑联四大洲花样滑冰锦标赛女子单人滑短节目比赛中。新华社记者 王翔 摄

高三的期末考试、四大洲花滑锦标赛、“十四冬”，每一个任务看上去都让人“压力山大”，但18岁的程佳盈举重若轻。她2日在上海举行的四大洲锦标赛上带来一套全新的自由滑，虽然成绩一般，第18名，但这是她首次参加成年组国际大赛。

“第一次比这么大场面的国际比赛，我觉得整个人灵魂都得到升华了，有一些小的遗憾、美中不足的地方，我觉得也可以接受，我把这些当做一次宝贵的经验。”程佳盈说，“（参加）这种很高级别的比赛就会暴露出一些自己平时可能不太注意的问题，回去也可以改进。”

程佳盈昵称“小贝”，从5岁起练习花滑，曾跟随世界冠军陈露训练，参加过多次全国比赛，在2022年首次参加青年组国际比赛，在大奖赛捷克站上获得女单第10名。

在国内的花滑选手中，小贝一直是令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多数小选手升上初中就因为学业放弃了滑冰，而她始终坚持滑冰、读书两不误，而且成绩相当不错。

2018年12月2日，朝阳区选手程佳盈在北京市第一届冬季运动会花样滑冰比赛中。新华社发（贾浩成 摄）

“我开始学花滑的时候一周练三次左右，从初中开始每天都训练，满北京找人少的冰场。”她说，“有时候要从东边一直往西到燕山那边训练，每天行程至少3个小时。”训练和上学经常会有冲突，有时候比赛甚至正赶上考试，她只好做出选择。

小贝的父母都是花滑爱好者，为了培养女儿，父亲程棣专门学习了花样滑冰的裁判规则，这几年一直“兼职”担任女儿的教练，参赛也都是他来陪同。小贝的妈妈经常在社交平台上分享女儿的训练和生活。由于小贝近几年并没有跟随职业教练训练，所以被冰迷们开玩笑称为“野生”的，还有传闻说她的三周跳都是父母看书教会的。

程棣表示，自己几年前就考取了花滑的国家级裁判资格，对女儿的训练模式有自己的想法。“我学裁判是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个项目，我想家长付出一小时的努力，如果能帮助孩子节约10分钟，我就觉得值当。”他说，“网上很多人说小贝的三周跳是看书学的，其实这样理解是不对的，她之前跟随陈露教练练习了几年，那几年最大的收获不是跳跃，是对花样滑冰的理解，知道什么样的花滑是好的，应该朝哪个方向努力，这是陈露教练教她的最重要的事情。后面就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了。”

小贝解释道：“我从最开始学三周跳跟过不少教练，陈露教练带我比较多，到后面跳成三周，技术细节上和开始时不太一样，会随着身体发育变化做一些调整。所以说我的三周是父母照书教的，这个说法不完全对，但我父母确实帮助了我很多。”

“他们都是学霸。”小贝笑着说，“我家长在滑冰方面一直都是比较上心的，他们希望我能坚持下去，对我其他方面就关注少一些。”

2月1日，中国选手程佳盈在四大洲花样滑冰锦标赛女子单人滑短节目比赛中。新华社记者 王翔 摄

小贝参加四大洲锦标赛的发型是自己跟视频学着盘的，妆容清淡，眼线画得还有些歪歪扭扭，和其他女选手的妆发相比远算不上精致，但比她自己以往几乎素颜出场已经有很大进步。

“要感谢网友们的监督。”她半开玩笑地说，“因为我爸不行，我妈也不会，我只能自己一点点来。我爸相对来说照顾我更细致一点，他比较喜欢买东西，每天收各种快递，还经常自己研究做饭。”

她不仅自己化妆梳头，有时候还自己编舞。小姑娘表示自己更喜欢即兴表演，“自由地按旋律滑行是滑冰的一大乐趣”。虽然这次自由滑节目是由编舞师操刀，但程佳盈没有放弃自己编舞的爱好，“有时候我帮一些小朋友编着玩儿，有时候我也给自己编”。

成绩好的孩子从不害怕被问到考试，当记者提到“期末考得怎么样”时，程佳盈格外兴奋：“这个问题很有意思！这次考试我物理和政治考得比较好，化学一般，英语一直都还挺好的。有时候学习上我会请教爸妈，但他们都觉得自己学习特别好，觉得我不行。我其实挺喜欢学习的，觉得学习很有意思。”

“有的时候感觉学得比较辛苦，有点困难，但是越觉得困难，我就越想学。我比较喜欢克服困难。”她说，“当然有时候一考试我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还要滑冰，挺辛苦的，但休息两天就好了，没想过要放弃。”听起来轻松，但其实小贝还有一个外号叫“铁人”，练滑冰最狠的时候一年只休息了三天。

在花滑方面，小贝的目标很明确。“我希望能一直进步，提高自己比赛的能力。希望明年亚冬会可以取得好成绩，2026年（冬奥会）我也会努力去争取。”

在学业上她还没有想好自己的方向。她说：“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其实我还没有一个特别明确的方向，最近一直在计划。有的时候我就想，上大学要留北京，这样我天天还能回家，去外地好孤单。但是有的时候又想，好像也该多锻炼自己了，多体验一下不同的环境。比较矛盾，还是有点纠结。”

2023年，程佳盈在花样滑冰国家训练营进行单人滑项目训练。新华社记者 许雅楠 摄

凭借优异的成绩，程佳盈此前已经获得运动健将称号，符合高校保送录取优秀运动员的条件，并且目前已经通过两所高校的保送录取初步审核。但因为学习成绩好，她也保留着参加高考的可能性，这样在专业选择上更有余地。

“我一直对天文航天类比较感兴趣，但是作为专业去学，和作为一个爱好去接触去了解，其实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也在考虑。还有一些我喜欢的专业可能跟适合我发展的专业不太一样，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她说。

在程棣看来，小贝的未来规划需要召开“家庭会议”，但他会尊重女儿自己的选择。

“我认为体育本身就是教育，可以塑造一个人的品格。未来她去任何专业、任何学校都没关系，只要她有一个坚强的意志品质，我相信她可以拥有一个自己理想中的人生。”程棣说。

编辑/王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