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由北京市文联主办的文艺评论系列学术对谈活动“坊间对话”第27期“如何言说主题——新时代主题性美术创作探秘”在老舍剧场书吧举办。
对谈总结分析了中国近现代以来主题性美术创作的发展脉络及经验,围绕主题性美术创作的表现手法、情感表达、价值取向等话题展开了热烈讨论,探讨如何更好地言说主题,创作推出更多反映历史、记录时代、书写人民的美术经典。
主题性创作要反映时代、讴歌英雄、弘扬精神
“我们今天所说的主题性美术创作之所以能够深入人心,是因为创作者运用美术语言对其进行了艺术转换和再创造,”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北京评协副主席曹庆晖从近现代美术史角度分享了对主题性创作的研究。他指出,美术创作本身就有主题,我们今天所谈的“主题性”,其实是在一个历史发展过程当中,基于我们对中国历史文化传统题材的认知等逐渐形成的。
他表示,中国近现代革命史以及其中的英雄事迹、历史事件等逐渐成为当今理解主题性美术创作的主干。比如,二十世纪20年代徐悲鸿的《田横五百士》,张安治的《群力》,40年代胡一川的《牛犋变工队》,集中展现了中华民族奋起抗战、当家作主的伟大主题。新中国成立以来,董希文创作的《开国大典》展现了精湛的典型人物塑造能力,胡一川的《开镣》、罗工柳的《毛泽东在延安作整风报告》则体现了创作者对待生活的真诚以及对历史事件的深度挖掘。再如,创作《血衣》的王式廓是中国第一个把素描变成语言的人,其在创作中所形成的一整套相对完整的主题性创作方法,直接影响了后来的创作者。随后,五六十年代的艺术家越来越强调情感的表达,比如对革命的抒情、对革命浪漫主义的表达,代表作品有詹建俊的《狼牙山五壮士》、石鲁的《转战陕北》。改革开放时期,主题性创作日益与现实生活中人的生存境遇和思想感受密切相关,例如何多苓的《春风已经苏醒》、周思聪的《矿工图》。再往后,罗中立的《父亲》、尤劲东的《人到中年》、程丛林的《1968年某月某日雪》、陈丹青的《西藏组画》都从不同角度反映了时代的变化。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北京美协副主席黄华三就近年来的个人创作经历谈了他对主题性美术创作的理解,他谈到,自己创作国画作品《不负苍生》的初衷,是被84岁高龄的钟南山院士支援武汉新冠肺炎疫情的新闻深深感动。如何超越新闻图片,将艺术家的情感表达出来?“我就选择了一个不是站着、坐着,而是逆风而行、大步前行的一个动态,我觉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把这样一位80多岁的医务工作者‘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种崇高的精神状态呈现出来。”他提到,这幅钟南山的画像被《人民日报》微博转发后上了热搜,足以证明作为艺术家关注当下这个时代,用自己的画笔去记录、表现、讴歌这些时代的英雄,必然会在广大人民群众中引起广泛的共鸣。
北京印刷学院院长、北京美协副主席田忠利指出,主题性创作是对人文思想价值、民族精神的体现,包括对影响历史走向的重大事件、重要人物等展开的艺术创作。他在创作巨幅中国画《中国民主革命的伟大先驱——孙中山》时,前期用半年多的时间阅读史料、查阅典籍,思考如何构思。田忠利坦言,“我认为历史画创作,它不是直接的一种对历史的描绘,它一定是历史与艺术的高度结合。”因此,他在创作中采用超时空的艺术表现手法,突破了具体的典型人物、典型事件、典型环境下的叙事性描述方式。
当下主题性创作应结合新科技和传统技艺
“新时代以来,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越来越多的美术创作者紧跟时代发展,涉足乡村振兴、脱贫攻坚题材,互联网、人工智能等科技题材、生态文明题材等,用画笔描绘多彩的中国风貌,展现新时代中国形象,”北京服装学院教授、北京美协理事申卉芪如是说。
谈及近年来的科技题材创作,黄华三指出,科技题材要求造型呈现精微、准确的直线、弧线,水墨画无法呈现5G、无人机、AI、北斗卫星等先进技术,而重彩画可以塑造精微的造型,呈现丰富的色彩,这是水墨画难以替代的。他在创作时,一方面采用最传统的技艺和技法、工艺和材料,另一方面运用了很多新的工具和材料。“今天对于画家来说,如何激活我们传统中国绘画的技艺技法,来服务当下的主题性美术创作,确实是值得每一个画家深思的问题。”他如是说。
田忠利表示,自己是从2000年左右开始关注生态文明题材创作的。起因是看到了一个关于胡杨树的纪录片,深受震撼,于是连续四次赴新疆胡杨聚集地,以及内蒙、宁夏等地采风,最终创作出《啊!家园》等多幅作品。通过传统工笔画呈现地球家园被人类戕害的荒凉意境,从胡杨千年不死、千年不倒、千年不朽,挣扎呐喊的强大生命力中,表达周而复始的生命哲学思想,传递出对生命、生命价值、生命尊严的礼赞与敬畏的生态文明观。
在谈到如何运用新技术为主题性创作服务时,田忠利为大家分享了参与国庆70周年彩车设计的体会。国庆彩车作为重大事件中展现人民大众豪迈家国情怀、创生历史新篇的新型公共艺术,团队在设计时以彰显民族性、时代性、艺术性、史诗性为理念,在创作过程中树立大历史观,力求超越具体事件、具体人物和具体场景,运用写实、象征等手法,以现代抽象形式语言为主、又结合意象造型的综合方式,最终借助多种新技术,将文化精神转化为精美的艺术造型,为我们呈现了既有民族气派又有现代形式语言的当代彩车艺术。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王磊
编辑/崔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