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读|随星辰而行
北京青年报客户端 2023-10-22 21:00

“我们约定好,不管有多难,都不可以中途放弃哦。虽然难过的总是小孩子。但是只要活下去,一定会遇到好事的。我和你在这里相遇就是好事。或许某一天我会遗忘,但我会尽量不忘记你的。”

她说着,伸出了满是皱纹的小手指。我也伸出手指,和她拉钩。拉着钩,我忍不住流下眼泪,在佐喜子奶奶膝头大哭了一场。墙上时钟的指针指向傍晚5点,我借用了一些纸巾擤擤鼻涕,对佐喜子奶奶说:

“该回家了。”

嗯。她没有出声地点了点头。

“阿想!”

爸爸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摇晃。

“你去哪儿了呀!把我担心坏了!”

“那个……我,我在佐喜子的房间。”

我话音刚落,原本站在我背后的佐喜子奶奶就走到爸爸面前。

“这个小孩子进不去家门,很苦恼。所以就在我家呆了一会儿,就这么简单。”

爸爸转过头。身后抱着小海的渚阿姨和爸爸两个人的脸色都瞬间变得很严峻。

“这真是,抱歉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爸爸说着便把我整个人往屋里扯。我希望爸爸能对佐喜子奶奶再多道谢几句的,可他却立即把门关上了。我不想爸爸把佐喜子奶奶当成可疑的人或者怪人。

“她看我一直很苦恼,所以就帮了我。”

“一直?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进不去家门的?”

“……”

我噤声了,于是爸爸注视着渚阿姨。

“不是的,爸爸,渚阿姨没做错什么。小海晚上会哭,所以渚阿姨白天实在起不来……”

我盯着走廊的一小块地方说着。爸爸就那样和渚阿姨互相对视着。小海似乎也觉察到了他们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于是在渚阿姨的臂弯里打着挺大哭起来。整个房间只有小海的哭声回荡着,再无其他。空气愈来愈凝重,我简直想用一架很大的吹风机去把这片沉郁吹跑。

到了该去补习班的时间,我走出房门,爸爸递给我一个纸包:

“今天的便当就用爸爸店里的吃的对付一下吧。”

去补习班前,我跑到一楼最顶头,按了按佐喜子奶奶家的门铃。可是却没有反应。按了很多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一晚,伴着小海的哭泣,渚阿姨也一直在拉长声音不停地哭着,哭了很久很久。到深夜,渚阿姨来到睡着的我身边:

“阿想,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我好像感觉到她这样说了,但不知道这究竟是我的梦,还是现实。

那一天起,爸爸店里做的食物就成了我去上补习班的晚餐。保险扣也没有再扣着了。我能回家了。不过快速看一眼小海之后,一直到去上补习班前,我都是在自己的房间度过的。某一天,渚阿姨走进我房间:

“阿想,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这次的确是真实发生的了。

编辑/韩世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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