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6日晚在上海体育场，当主队上海申花与长春亚泰这场新赛季首场榜首大战结束后，申花球员集体奔向俱乐部“死忠”看台方向，与球迷一同庆祝三连胜。在这个周三普通工作日的夜晚，共有28615人涌进了上海八万人体育场，创下当轮中超最高人气纪录。而一天前，同样有近2.5名观众涌入全新的青岛青春专业球场见证青岛海牛队重返中超后的主场首秀。

在连续经历3个非同寻常的困难赛季后，中超各俱乐部在经营方面似乎已低迷到临近冰点，伴随着金元退潮，他们在规划与投入方面更趋理性。浮华散尽之后，已经没有俱乐部可以奢望在联赛创收方面实现速效，于是放下身段，赢回球迷的心，才是当务之急。正如海牛俱乐部总经理张冬所言，“球迷能拿钱买票，已经不错了……”

随着第2比赛日5场比赛战罢，新赛季中超联赛第3轮比赛于26日晚全部打完。数据显示，累计有121576名球迷现场观战，场均观众人数为15197人。对比前两轮，数据有所下降，但当轮两个比赛日分别安排在周二、周三，也就是正常工作日的下午和晚上，因此这样的数据其实并不差。申花VS亚泰、海牛VS国安两场比赛分别吸引到28615人、24865人，泰山主场对阵浙江队的比赛亦吸引到22317名观众赴现场观赛，中超联赛的回暖，至少可以从人气数据上找到答案。

如果说申花球迷得益于便利交通条件，可以在下班后相对从容赶到地处上海市区繁华地带的上海体育场，那么距离青岛市区旅游地标之一栈桥约30公里的青春足球场，可能就会给广大岛城球迷的出行带来相当难题。据海牛俱乐部相关负责人透露，青春足球场距离最近的一座地铁站相聚3公里。而由地铁站至球场的地面公共交通线路非常有限，如果批量球迷由青岛市区赴球场看球，那么其出行耗费的经济成本无疑很高。也正是因为此，海牛俱乐部专门主动联系了青岛市承运、交运部门。张冬对北京青年报记者说，“俱乐部已联系到青岛到底的城运、交运公司，专门推出了专属大巴帮助球迷完成地铁站与球场之间的往返转运。”

在采访过程中，多家俱乐部的负责人都不约而同地指出，受联赛经营大环境及各类足坛负面丑闻的影响，各家在经营方面不仅遭遇了瓶颈，实际也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与危机，甚至说经营“临近冰点”也不为过。

在这种情况下，在联赛刚刚重归正常主客场赛制轨道的时候，俱乐部指望通过联赛运营、商务开发在收益方面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因此回馈广大球迷不仅仅是回归职业足球本心，实际也是形势所迫。对此，张冬感同身受。在海牛队取得重返中超后的首胜后，他说，“因为青岛本地企业对于足球感兴趣的不是很多。所以股改一是要市委、市政府参与主导，二是要靠我们自己把比赛打漂亮，把俱乐部做好了，让外界有更多的关注。今天（主场首战）就是个契机，在3万观众的关注下把比赛拿下来，很多人开心了，赞助可能就来了。”

10年前，当时年仅25岁的张冬在北京工体的瑟瑟冷风中亲历了中能队的降级，电视转播镜头里，宽慰哭成泪人的俱乐部老板乔伟光的那个年轻人正是他。与海牛风雨同路10载后，张冬由一名初入职业足球门的新人渐渐蜕变成一名职业俱乐部经理人。他深谙在现如今背景下，俱乐部回馈球迷、赢得球迷的现实意义与迫切性。

张冬说，“我感觉中国的（足球）俱乐部应该把公益属性、商业市场属性结合在一起。近3年，累计40多家俱乐部解散，可能都是因为钱的问题。我们这家私企俱乐部从2004年开始至今已经投入超过20个亿。目前我们的球衣胸前、背后广告还是光板，也就是‘裸奔’，估计4、5轮之后，有可能会有进展。这几年，（国内）足球负面的东西太多了，大家对于足球的赞助和投入都是非常谨慎的，怕引起一些负面的东西。青岛的企业对足球的投资热情也非常低，基本趋于零。这个是大环境造成的，不是靠一家俱乐部能够改变，要靠中超16家俱乐部一起努力，大环境好了，所有俱乐部都会受益的。而改善环境，我们应该把球迷放在比较重要的位置上。”

在争取球迷支持的问题上，中超各俱乐部表达出的虔诚不约而同，也是前所未有的。比如，申花俱乐部股权变更后，得益于母公司久事的资源，将新赛季主场由虹口球场迁至被誉为八万人体育场的上海体育场内。而这份调整不仅限于场地变更。在俱乐部新赛季首个主场对阵泰山队比赛前，上海体育场已按世俱杯办赛水准，完成了升级改造。尽管这座曾经承办过全运会赛事的场地，综合体育场的印记依稀可见，但球场在全联盟独一无二的顶部天幕以及现场各功能区域的划分，让所有到场观众均获得一流体验。

各俱乐部善待球迷还体现在其它方方面面的细节上。北青报记者通过赴中超不同赛区观察发现，各场比赛赛前仪式感满满，优质的音响效果、炫酷的灯光秀，以及球队、球迷赛后尽情欢歌热舞，将北京工体、成都凤凰山公园专业球场、青岛青春球场、上海体育场等一座座足球赛场打造成另类演唱会舞台，令到场观众无不大呼过瘾。

除此之外，各俱乐部也绞尽脑汁打造以“主赛场”为中心的主场商圈，正如张冬所言，“我们现在把全部的活动集中在每个主场，这相当于球迷的一个嘉年华、一个节日、一些球员与球迷间的互动、一些小演出看似简单，却十分接地气。我们现在不去过多考虑其它的，如果能够把场地各类费用赚回来，那么俱乐部至少可以缓解压力。去年联赛分成大概是800万，今年可能不会比这个数字还多，但今年是一个契机，明年、后年会越来越好。”

乔伟光、吴金贵加入到各自球队与球迷互动阵营的背后，实际上是俱乐部主动转变经营思路。无论俱乐部投资人、教练员、球员都深知，联赛与俱乐部欲摆脱困局、转危为安，作为行业从业者主角的他们必须放下身段，必须用真诚与实干精神赢得球迷的心，这是挽回中国职业足球乃至中国足球公信所必须的。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赧
编辑/王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