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大型文化节目《诗画中国》,自播出以来就大受欢迎。这档“以诗表画意,以画传诗情”的视听节目,既有《山海经》里的神奇动物灵动展现,又有《楚辞》里的神女飞落人间,还有敦煌壁画里的虚拟“爱豆”卖萌眼前……其中,介绍王冕的《墨梅图》那期格外令人感动。这幅简洁疏朗的水墨梅花及其所配诗文,背后渗透的中国文人的精神力量,鼓舞人心,发人深省。
吾家洗砚池头树,
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好颜色,
只留清气满乾坤。
王冕是元末明初人,出身贫寒,但十分热爱读书、画画,经常在放牛时溜到学堂旁听,以至于忘记放牛,被父亲责罚。因为痴迷读书,他寄居于寺庙,时常就着佛前的长明灯彻夜攻读,最后成为一名博学多才的儒生。王冕能诗善画,但考科举却屡试不第,于是,他索性放弃科考,成了一位自由自在的隐士。
王冕在乡人眼里,是一个古怪的“狂生”。他经常戴着屈原那样的高帽子,身披蓑衣,足踏木屐,手提一柄木剑,旁若无人地在闹市引吭高歌。曾有人推荐他去官府做小吏,被他一口拒绝,说:“我有田可以种,有书可以读,为什么要去官府抱着公文立在门庭下,给人做牛做马!”
晚年,王冕隐居于会稽(今浙江绍兴)。因为酷爱梅花,他在九里山下建了三间茅屋,堂前种梅千枝,将居所命名为“梅花屋”,自号“梅花屋主”。他创作了多幅《墨梅图》,并于画旁题写了这首《墨梅》诗。
王冕把梅花称作王羲之洗砚池边的奇树,没有鲜艳的颜色,只有朵朵盛开时点染的淡雅墨痕。这样的墨梅不忮不求,不在意世人的追捧,却把清香的气息盈满乾坤,洒满天地。
以黑白水墨画梅,是王冕的首创。在王冕之前,文人画梅,有红有白,而独独没有“墨梅”;在王冕之后,人们突然发现,以自然界不存在的“墨梅”传递文人清傲高远的风骨,竟别有雅致。
墨梅的清香,是花香,是墨香,更是书香,是王冕独立卓绝品格的艺术体现。因为创造了这样奇特的艺术形象,王冕的梅与陶渊明的菊、苏轼的竹、周敦颐的莲并肩而立,成为传统文化中又一个“君子”的象征。
编辑/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