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6日22日，欧洲议会以450票赞成、115票反对和55票弃权通过了碳边境调整机制（Carbon Border Adjustment Mechanism，简称CBAM）的“一读”文本，这是针对去年7月欧盟委员会公布的“立法草案”的正式修正意见，欧盟碳关税立法取得重要进展。

值得注意的是，在俄乌局势引发全球天然气价格暴涨的背景下，德国、意大利、奥地利和荷兰都计划快速重启燃煤电厂。而煤电则是碳排放最高的发电方式，其产生的温室气体约为天然气发电的2倍。

CBAM将于2023年1月1日开始适用，过渡期至2026年底，碳关税从2027年起征，相比欧委会版的立法草案延迟了一年。

除了钢铁、炼油厂、水泥、有机基本化学品和肥料外，欧洲议会议员提出要进一步扩大CBAM范围，包括有机化学品、塑料、氢和氨。为确保顺利实施，有机化学品和聚合物应接受委员会对其技术特性的评估。

该法案还提出将“间接排放”，即来自制造商使用的电力的排放纳入CBAM范围，以更好地反映欧洲工业的二氧化碳成本。

为避免双重保护，欧洲议会议员表示，到2032年逐步取消欧盟产业在欧盟碳排放权交易体系（EU-ETS）下获得的免费配额，比欧盟委员会的提议早3年。具体来看，到2027年，这些行业的免费配额降至93%，2028年降至84%，2029年降至69%，2030年降至50%，2031年降至25%，2032年降至0。

欧洲议会表示，在2025年12月31日之前，委员会应提交一份报告，详细评估欧盟ETS和CBAM对欧盟生产CBAM涵盖并在欧盟以外出口的产品、全球排放的发展以及出口减损对世贸组织兼容性的影响。

另外，该方案还提出要在欧盟层面设立一个统一的碳关税执行机构，而非下放到各成员国。

欧洲议会议员提出出售CBAM证书产生的收入进入欧盟预算，将碳关税的部分收入用于支持最不发达国家。他们提议，欧盟必须提供财政支持，至少相当于出售CBAM证书所产生的收入的财政价值，以支持最不发达国家努力实现制造业脱碳。这种支持将有助于实现欧盟的气候目标和国际承诺，如《巴黎协定》。

欧洲议会强调，CBAM和欧盟ETS之间的一致性对于尊重世界贸易组织的原则至关重要，CBAM不得被滥用为加强保护主义的工具。

CBAM本质上是对特定进口产品征收的碳税，意在保护欧盟境内的气候行动，避免欧洲企业将生产外包给排放目标较低的国家所造成的“碳泄漏”（carbon leakage）。

投票后，该法案报告员穆罕默德·查希姆（Mohammed Chahim）说，今天是欧盟气候立法的历史性日子，欧盟将拥有一个工具来激励我们的全球贸易伙伴使其制造业脱碳。

去年7月14日，欧盟委员会提出碳关税“立法草案”，同时提交给欧洲议会和欧盟理事会进行审议。

今年5月17日，环境、公众健康和食品安全委员会（ENVI）在“欧委会版本”基础上发布了新的CBAM意见稿，内容包括增加行业管辖范围、缩短政策过渡期、将CBAM资金用于支持最不发达国家低碳转型，以及排放类型设定为所有直接和间接的碳排放等。

6月初，ENVI这一版本意见稿被退回修改，但保留了将CBAM适用范围扩大、加入间接排放等建议条款。

欧洲议会表示，之后将就该法案内容与成员国进行谈判。预计今年年底完成立法。

CBAM是“2030年适合55人的一揽子计划”的一部分，这是欧盟根据《欧洲气候法》到2030年将温室气体排放量与1990年的水平相比至少减少55%的计划。目前，全球燃料燃烧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中约有27%来自国际贸易商品。

海关总署数据显示，今年前5个月，欧盟为我国第二大贸易伙伴，与欧盟贸易总值为2.2万亿元，增长7%，占13.7%。其中，对欧盟出口1.45万亿元，增长17.4%；自欧盟进口7565.8亿元，下降8.5%；对欧盟贸易顺差6908.1亿元，扩大70.2%。

中国出口欧盟的产品主要集中在机电产品、纺织品、金属品及化学品。2021年中国对欧盟的出口额4720亿欧元，同比增长37%，占中国出口总额15%，占欧盟进口总额25%。

新CBAM法案文本起征点延迟，但行业范围增加了有机化工、塑料和氢，且将间接排放（外购电力的排放）纳入征税范围，对中国制造业的影响或进一步扩大。

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张淑翠表示，欧盟碳关税将降低中国相关产品贸易竞争力，对相关行业出口造成冲击，以及倒逼中国加速实现能源转型，尽快完善碳市场和碳定价机制。

由中国能源基金会发起的绿色创新发展中心（iGDP）在《碳边境调节机制：进展与前瞻》报告中表示，CBAM不会是唯一的绿色贸易门槛，需要认识到，将环境保护要求嵌入到贸易和投资等经济活动中正在成为全球趋势，这是中国企业发展、地方政府政策制定中不能忽视的变化。（澎湃新闻记者 王晶晶）

编辑/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