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疫情之前，德国车展是这样的：汽车制造商竞相占据最多的展厅空间，闪亮的新车型在俗气的灯光秀中亮相，成群结队的游客在观看来自沃尔夫斯堡、慕尼黑和斯图加特的最新大马力和豪华车型。

但甚至在疫情导致大规模集会停止之前，人群就已经减少了。

欧洲两年来的首个大型车展于9月7日在慕尼黑开幕，其外观是这样的：最新的车型在户外广场而不是昂贵的展馆展出，关于自动驾驶等话题的严肃讨论已经取代了灯光秀，甚至自行车也在展出。

曾经的法兰克福国际汽车展搬到了慕尼黑，并被重新命名为IAA车展（IAA是国际汽车展览会的缩写）。现在，所有形式的交通工具都受到欢迎，不管它们的驱动方式是什么。

这场每两年举办一次的车展由德国汽车工业协会组织，该协会正在应对技术的变化，以及消费者越来越多的意识，他们意识到汽车的轰鸣声意味着它在向空气中排放有毒物质。

对汽车行业来说，这是一个尴尬的时刻。汽车制造商的大部分利润仍然来自汽油或柴油汽车。但它们正将几乎所有的资金和精力转移到电动汽车和自动驾驶软件上，并努力重新定义自己，以适应这项新技术。

梅赛德斯-奔驰在车展上推出的五款新车全都是电池驱动的。大众汽车曾以在大型舞台上，伴随着轰轰烈烈的音乐，在汽车记者面前展示新车而闻名，但在9月5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它却没有展示任何车辆。

相反，大众汽车举办了一场书呆子聚会。记者分成小组与大众高管讨论自动驾驶、电池技术和该公司减少二氧化碳排放的计划。

在过去的几年里，大众汽车以Pink等明星的惊艳亮相让游客赞叹不已。年2021的名人嘉宾是自动驾驶公司Argo AI的首席执行官布莱恩·赛尔斯基（Bryan Salesky）。Argo AI总部位于匹兹堡，与大众和福特有合作关系。

赛尔斯基和大众汽车首席执行官赫伯特·迪斯（Herbert Diess）站在一张齐胸高的桌子前，手里拿着麦克风，讨论制造自动驾驶汽车为何如此困难。

“我想全世界都知道这有多复杂，”赛尔斯基说，“我们的孩子们将为此而继续努力。”

“可持续性”是流行语。宝马展示了一款完全由回收材料制成的概念车。但汽车制造商仍要继续说服每个人，他们是在认真地对抗气候变化。绿色和平组织的活动人士在大众汽车和其他事件前举行抗议，提醒人们大多数汽车每天都在排放温室气体。

法拉利和兰博基尼都没有参展，但整个展厅都用来展示自行车和电动自行车，包括Cannondale和Pegasus等品牌，以及两款由踏板和小型电动马达驱动的荚状三轮汽车。

组织者希望通过将最新车型的展示移至慕尼黑的公共广场，来营造一种节日气氛，并说服更多的人花20欧元购买一天的门票。最近几年，几乎所有大型车展都受到了观众人数下降的影响。

行业内部人士在参观人数中占很大比例，IAA也举办了一场类似达沃斯论坛的“峰会”，在9月8日举行的小组讨论中，主题包括“管理你的电气化车队”、“汽车供应链脱碳”和“数字化时代基督教世界观的挑战”。

咨询公司埃森哲的汽车部门负责人阿克塞尔·施密特（Axel Schmidt）说，他认为新的形式早该出现了，组织者走上了正确的轨道。但他不确定这是否可行。

“我不知道这是终结的开始，还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施密特在接受采访时说。

终结的开始是一种明显的可能性。由于包括菲亚特、标致和吉普车制造商Stellantis在内的公司拒绝租用场地，慕尼黑展览会上的许多巨大展厅都处于空置状态。

所有汽车制造商都面临财务压力。半导体短缺导致汽车价格飙升，导致销量大幅下降，远低于疫情前的水平。但电动汽车的销量正在上升。

就像疫情让许多人质疑他们的日常生活和价值观一样，它也促使汽车业高管质疑车展这样的古老传统。日内瓦国际汽车展曾是行业日历上的主要活动之一，但自2019年以来就没有举办过，尽管主办方表示将于2022年恢复。

美国最著名的车展北美国际车展2021年也在进行调整，从通常在底特律举行的地点改到了密歇根州庞蒂克的M1广场。这一名为Motor Bella的活动将为游客提供乘坐高性能跑车或在越野赛道上颠簸的机会，以及观看汽车制造商提供的更传统展品。

“这不再是未来的趋势。”德国汽车设计师、中国吉利旗下电动汽车制造商极星的首席执行官托马斯·英格拉特（Thomas Ingenlath）在该公司的中型展位上说。“这种封闭的环境已经成为过去。”

慕尼黑优雅的户外广场吸引了极星，极星也在展会上展出。“这是最重要的，”英格拉特说，“在慕尼黑，它真的更像一个节日，感觉好多了。”

此前，汽车制造商一直在与行业展会脱钩，寻找与潜在买家沟通的新方式，而疫情加速了这一趋势。2021年3月，大众汽车在“动力日”（Power Day）上概述了其电动汽车电池战略，吸引了500万在线观众，其中200万来自中国。

梅赛德斯在9月5日晚上举办了一场盛会，致敬了许多车展传统，包括旋转的彩色聚光灯，巨大的视频显示器，还有黛比·范·杜伦（Debby van Dooren）的明星客串，她是慕尼黑的一名R&B歌手，还有一个名字叫德瓦多（Devado）。但这一活动至少是针对可以观看直播的在线观众，以及享用免费开胃菜的汽车记者的。

如果说汽车展还有什么希望的话，那可能来自那些为供应越来越多的电动汽车而涌现出来的公司。

一个例子是Wallbox，一家为家庭和公共充电站生产充电桩的西班牙公司。2021年6月，Wallbox宣布将与特殊目的收购公司肯辛顿资本收购公司合并，对该公司的估值为15亿美元。

9月6日，Wallbox的创始人恩瑞克·阿逊席恩（Enric Asunción）和艾德华德·卡斯特涅达（Eduard Casteñeda）在慕尼黑的展台上展示了他们的最新产品，其中包括一款他们说可以在15分钟内给电动汽车充满电的设备。

“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转折点。”阿逊席恩说，“现在，作为全球领导者，我们需要站在这里。”

文/汽车商业评论 朱琳

编辑/温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