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时的通州赵登禹大街,曾在这里发现古驿站和烧锅酒库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还记得这副著名的对联吗?相传是刘墉为乾隆皇帝来通州打酒时留下的。据团结出版社出版的《通州民俗》考证,通州的酿酒历史可以追溯到金代,享誉金中都的“金澜酒”“醉流霞”“竹叶青”等名酒都来自通州烧锅。到了明清两代,通州的酒业形成了很大规模,曾为皇宫酿制宫廷御酒,酿酒历史迄今已经超过八百年了。
酒是粮食精,没有粮食无从谈酒。都说北京是由大运河飘过来的,当北京城建成之后,漕运的主要物资就是粮食。为了方便存储,通州有了专事买卖的“粮食市”胡同,粮食多了,酒文化也随之而来。通州自古就烧锅林立,烧锅是酿酒作坊的别称,1942年金士坚著《通县志要》介绍:“工商,烧锅业十八家,年造高粱酒二百余万斤。”由此可见通州酿酒之盛。
通州不少地名与酿酒有关。先看通州城内,大烧酒胡同、小烧酒胡同已被高楼大厦淹没。而清光绪年间所建“同泉涌烧锅”到1953年依然存在,1960年才合并到通县制酒厂。主要用于酿酒的“老冰窖”,就在现在西上园小区的位置。通州张家湾还有一个烧酒巷村,曾是通州烧酒较集中的地方,从村名可见一斑。
据记载,大烧酒胡同位于通州老城西北,因酿造烧酒而得名。据王彬、徐秀珊《北京地名典》载:明永乐年间在此建军仓,以供军用,名大运中仓,内储大米和五谷杂粮,仓内难免出现将腐之粮,遂有酒作坊主在中仓之西置备烧锅建作坊酿造烧酒,购买中仓将腐欲弃之粮为原料,制造“二锅头”“醉流霞”等白酒。守仓官员可上报亏损而得外快,酒坊主可降低成本增加收入,双方自然是一拍即合。酒商及商贩聚居酒作坊附近,形成街巷,得名“烧酒胡同”。清乾隆年间,在“西门东边大胡同”内新建酿酒作坊,酒坊后建且小,人们嫌弃该胡同名长而改称“小烧酒胡同”,烧酒胡同则更名为“大烧酒胡同”。
北京人爱喝通州酒。《北京三百六十行》记载:北京所饮之烧酒来源,分南、东两路:南路乃容城、白沟河一带所产;东路则通州一带所产。张家湾、马驹桥、西集、永乐店、牛堡屯、大杜社等古镇和地区都有造酒的历史记载。
明清的通州酒地位很高。1986年北京糖业烟酒公司出版的《北京酒》记载:明清两代都在北京设有御酒作坊,专为宫廷酿酒,品种繁多,有“珍珠红”“竹叶青”等,同时提到了北京民间酿酒中的“通州竹叶青”“张家湾之湾酒”“马驹桥之烧锅的烧酒”。
到了近代,《北平风俗类征·饮食》第228页记载:“京兆人之饮料:酒,通县竹叶青。”1943年张江裁著《中国史绩风土丛书·燕市商标孴录》中有“三字牌幌:竹叶青”的记载,充分证明当时通州的竹叶青风靡一时。
上世纪70年代,通县制酒厂出品的通州老窖曾荣获市优质奖。据说当年茅台在北京卖几元钱一瓶的时候,通州老窖也能卖到三四元钱,其它的北京白酒都比通州老窖低个两三毛钱。
1979年至1980年北京酿酒总厂出的《北京酿酒》记载了通州老窖、向阳牌二锅头、潞泉酒、永乐醇酿、永乐白酒等白酒品牌。1986年版《北京酒》一书也介绍了通县制酒厂生产的通州老窖、通州佳酿、双曲、府酿酒、健胃补酒、向阳牌(后改为通州牌)二锅头酒及永乐店酿酒厂所生产的醇酿曲酒、特制醇酒、陈年醇酿、京乐牌二锅头等。
除了本土酒厂,北京同仁堂药酒厂就坐落于通州梨园果园环岛东北侧,著名的同仁堂虎骨酒、国公酒、青春补酒等药酒均是在通州生产的。
源远流长的酿酒历史,孕育了深厚的酒文化底蕴,全国老酒收藏交流的“大腕”,不少都是土生土长的通州人。宋庄古玩城,位于通州宋庄艺术区,是目前京东地区规模最大的古玩城,也是北方最大的老酒集散地。这里店铺林立,近百家摊位都珍藏好酒,像当年风靡北京的二锅头原浆、各种特供茅台,从上世纪50年代到90年代初,跨度40年的名酒这里几乎都有,可以说是老酒博物馆了。
这里的藏酒名家不少,朱春光,绰号“杯莫停”,通州北苑人士,国家级品酒师,中国收藏家协会老酒鉴定专家;魏建波,通州梨园人,收藏研究老酒多年,藏酒涵盖了全国5次评酒会评出的中国名酒和中国优质酒,他收藏的北京酒更是囊括民国至上世纪90年代北京各区县生产的白酒、啤酒、黄酒、果酒、药酒以及滋补酒等多个品种,藏酒种类近千种之多。
“北京酒虫”陈学增是原通州制酒厂副厂长,出身于三代酿酒世家,祖父陈宝琛曾在天津河西务烧锅当掌柜,同时兼职同庆泉烧锅理事,曾任永乐店烧锅掌柜。他的五爷陈宝珩曾任安平烧锅掌柜,新中国成立后先后担任昌平酒厂和通县酒厂厂长。
陈学增成功复原了古老的运河漕运烧锅酿酒工艺,目前已通过2021年通州区级非遗项目公示。这种老窖古法酿酒工艺失传已久,陈学增经过多年潜心研究,终于复原了工艺流程,包括润料、蒸料、加曲、摊晾、入缸发酵、蒸馏出酒、入缸陈储等一系列过程,其中老五甑工艺及制曲、分缸、甩糟等特色工艺,也被完整地呈现出来。
说了这么多,你是否觉得通州历史真的有点儿“酒”,那就快来副中心看看吧。
原标题:通州历史有点儿“酒”
文/王陆昕
来源/北京日报
编辑/贺梦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