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美国参议院反垄断委员会召开听证会，聚焦苹果和谷歌滥用应用软件市场支配地位的行为。会上，来自Tinder、Spotify、Tile等科技公司的企业代表纷纷指控苹果谷歌利用对市场的把控抽取过高佣金，并对“不听话者”施以限制曝光的惩罚。

对此，苹果和谷歌都回应称，佣金被用于系统维护和安全保障，而且大多数开发者是不需要付费的。

值得一提的是，近期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审议通过了《数字市场竞争调查最终报告与建议》。有反垄断法律师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表示，报告的通过显示美国国会对数字市场反垄断的关注，或将预示着未来立法修法的方向。

苹果谷歌“吐槽大会”：证人在听证会前夜接到电话问询

4月21日，委员会主席参议员埃米·克洛布彻一段讲话，开启了这场长达三小时的听证会。她谈到，科技企业拥有影响千万人的庞大力量，但无论多大的规模都不会赋予他们损害市场竞争的权利。处于争议中心的问题，如偏袒自身业务、打压竞争者、收取过高佣金等，无不指向企业的垄断嫌疑。

她多次重申，“我们不是对成功感到愤怒，只是想确保市场保持良性竞争的状态。”

其中，饱受诟病的“苹果税”成为这次听证会的主要“声讨”对象。所谓“苹果税”，是指苹果公司要求应用内所有交易必须通过Apple Pay，且每笔交易将抽取30%作为佣金。今年9月30日开始，谷歌也会跟随苹果的脚步，将抽成提高到30%。

坐拥包括Tinder在内的九个北美排名前十的约会软件——社交媒体公司Match Group抱怨称每年最大的支出是给苹果和谷歌的5亿美元渠道费，这些钱本可以回馈给消费者或员工。

音乐流媒公司Spotify首席法务官霍拉西奥·古铁雷斯进一步透露，当他们试图寻找替代Apple Pay的付款渠道时，受到苹果公司的多次阻拦，包括下架威胁、搜索降权、拒绝推广、延迟更新等，他们一度无法给用户发邮件。

两家企业一致认为，平台的“话语权极大”，指令是“不可抗拒的”。Spotify代表在证词中表示，苹果制造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生态系统，开发者只能受其掣肘，用户也无法以更便宜的价格获取服务。

Match Group的首席法务官贾里德·塞恩更提到，公开要提交的证词后，自己在听证会前夜收到谷歌的电话，被质问为什么证词比之前在电话会议上说的更强硬。对这一疑似威胁的事件，委员会主席示意参议员作进一步调查。

苹果和谷歌代表都辩称，佣金是用来分销成本，维护系统安全。苹果合规总监凯尔·安德尔还补充道，佣金仅针对提供数字服务的开发者，超过84%的开发者是不必付费的。

如，Uber并不提供数字产品，只是起到让乘客联系司机的功能，所以不必付费。另一方面，Tinder提供的服务都在线上完成，则需要交费。

因此，问题焦点再度转向佣金抽成比例是否恰当：这部分收入是否已经高于平台所称的运维所需，成为重要的收入来源？根据移动互联网市场研究公司App Annie今年4月1日发布的报告，App Store和Google Play在2021年第一季度共收入320亿美元，实现了同比40%的增长。

此外，美国防丢科技研发公司Tile就最新推出的Airtag产品，提出苹果偏袒自身业务的疑惑。据悉，该公司曾申请使用与iPhone通信的超宽带技术被苹果拒绝，理由是害怕用户隐私泄露，可苹果的AirTag防丢器却可以使用这一技术。

双标的“高速收费站”：众议院报告揭露巨头“守门人”地位

正如Match Group代表在会议中提到的，“他们建立起高速道路和收费站，为什么有的可以免费，有的却要付费呢？我们就是想搞清楚这一点。”

软件开发者们不仅在会议上高喊质疑，也在实际行动中联合起来，试图与平台权威抗衡。2020年8月，游戏《堡垒之夜》的出品方Epic Games因不满过高抽成，将苹果和谷歌一同起诉，案件将于下个月开庭。

为声援这一行动，Epic Games和Spotify、Tinder、Tile等家公司组成“应用公平联盟”，掀起一场社交媒体运动，参与成员还包括加密货币公司Blockchain和游戏社区Taptap。

该组织官网显示已有47位成员

同一时刻，谷歌的日子也不好过，面临美国司法部联合多个州检察官提起的反垄断诉讼，控诉其滥用在搜索领域和数字广告市场的支配地位。

今年4月，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正式通过《数字市场竞争调查最终报告》。这份长达449页的报告历时16个月，矛头直指谷歌、亚马逊、Facebook、苹果滥用垄断权力打击市场竞争、抑制创新和损害消费者利益。

报告提及，四大巨头在各自的领域扮演着“守门人”角色，既是选手又是裁判，不利于公平竞争。如“苹果税”，报告认为苹果以反竞争的方式将支付系统与应用商店相关联，收取过高佣金，迫使软件开发者只能提高售价或减少对创新的投资。

上海汇业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潘志成告诉南都记者，报告的通过仅仅是可以启动立法草案起草程序和第一步，最终立法或现行法律修改如何，尚没有基本的雏形。

与此同时，报告集中提到的立法建议，如强化合并交易审查、强化禁止各种类型滥用职场支配地位行为，完善结构性分拆等，这些问题将成为未来立法强化的方向。

来源/南方都市报

编辑/樊宏伟